大小姐带着怒意的娇斥声就这样在车厢里扩音开来, “荣骁烬!你在干什么!半小时了!你都不回我消息!半个小时一条消息都不能回吗!你干脆把手机捐了给有需要的人用算了!一去国外心都野了吗!”
说完大小姐又戏精的嘤嘤嘤,“我好难过,你不回我消息的时候好像空气都很稀薄,每一口呼吸就像是在刀尖上的美人鱼跳舞, 越呼吸越痛, 越痛越思念你……”
“哥哥, 烬烬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我的消息呢?难道是诺塔雅的美女压在了你的手上让你没法回我消息吗?”
傅晋听着自己闺女的话,忍不住压了压自己青筋直跳的太阳穴,咬牙,“愣着干什么, 回她, 让她闭嘴。”
荣骁烬忍俊不禁, 将手机免提关了, 拿到耳边, “没有什么美女,你最好看。”
一句话哄得大小姐心花怒放十分开心, 她开开心心的问,“你刚刚那边谁在说话啊?”
荣骁烬笑, “你爸。”
傅安娜, “……?我爸为什么……”说着她僵硬了,“你开的免提?!”
她脸上的笑彻底僵硬了,握着手机的手也僵硬了。
她,爸。
傅氏集团唯一大老板傅晋。
在刚刚观赏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对着男朋友撒娇娇嗔无理取闹的样子, 并且全程听完。
傅安娜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 她在思考, 她能不能换个星球生活。
丢人也不是这么丢的。
她直接挂了电话。
荣骁烬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傅晋在对面面无表情的看着,问出自己刚刚就想问的。
“傅安娜平时就这么跟你说话?”
语气呼来喝去,娇纵任性。
荣骁烬点头。
傅晋,“……”
他从没想过自己女儿谈恋爱是这样子的。
一路到了酒店,傅晋都想跟这个便宜女婿说点什么,但是想起刚刚在电话里自己亲闺女的语气和闹人程度,他就觉得青筋直跳。
等人到了房门口,傅晋还是沉声开了口。
“安娜偶尔会闹点脾气。”
荣骁烬顿住,意识到他说的是车上的事,他唇边带着淡淡的弧度,看向自己的未来岳丈,“不算闹。”
傅晋要说的话被这么一句,全堵回去了。
这不算闹?
但这句话总算让未来岳丈满意了些。
-
上京傅氏别墅中,浸满水气的浴室门被人推开,纤细玉润的腿迈出,傅安娜穿着睡衣往自己房里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而后又快步的走到床前,整个人摔进床里。
怎么会被她爸听到呢!
怎么就被她爸听到了呢!
大小姐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荣骁烬的错。
她翻身坐起,拿过手机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人接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几声,随后被人关掉。
傅安娜听出他刚洗完澡。
“喂?”
电话那端低沉男声传来。
傅安娜咳了一声,“你……现在一个人吗?”
对面的男人低低笑,随后答,“嗯,一个人。没有什么诺塔雅美女。”
一句话让傅安娜想到刚刚的尴尬场面,怒,“荣骁烬!你怎么可以开免提!你怎么可以在我爸在场的时候开免提!”
荣骁烬低声开口哄她,“免提是我不小心按到的。”他想了想,“安娜也没说什么。”
傅安娜捂脸,她还没说什么,她简直什么都说了。
她埋进松软的杯子里,裹着杯子滚了滚 ,窸窸窣窣的床单声传到异国的荣骁烬耳中。
“安娜。”他喊她。
傅安娜埋在杯子里,闷闷的应了一声,“嗯,干嘛。”
荣骁烬的声音磁性又沙哑,“想我吗?”
这句话几乎成为他们心照不宣的暧昧。
傅安娜声音低低的,“干嘛呀,你在国外,又不能见我,问我想不想你干嘛。”
而后电话那边没了声音。
她有些奇怪。
她将手机的声音调大了些,喊他,“荣骁烬?”
那头有些她听不太清的声音。
而后她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听到电话那头暗哑着的压抑的声音,“安娜,我很想你。”
声音之中,带着他不大不小的呼吸声。
“安娜,听我想你。”
傅安娜一瞬间明白他在做什么,想骂他,但是他压抑的呼吸声很性感,她忍不住听。
听着他喊她,听着他的声音,声线像是纠缠的红线一般,将远在两处的他们牵连在一起。
她的心跳,情绪,身心,全部被这条线带着走。
她在颤栗,在陪着他一起。
似乎是听到她这边的动静,荣骁烬开口问她,“安娜,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傅安娜脸和耳朵都通红,她咬唇,烦他,“你……不是知道吗?”
她没有压抑自己的呼吸和声音,他明明能听出来她在做什么,却非要问,问她在做什么。
荣骁烬,“告诉我,安娜。”
执着的想听到她说,执着的想看到她害羞着也回答的样子。
傅安娜咬唇,“在想你。”
她只能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无法那么直白的说她在做什么。
他们的呼吸渐渐隔着电话交融在一起,明明只是彼此的呼吸和声音却像是相互近在眼前。
等到她忍不住开口叫着电话那边荣骁烬的时候,电话那端的人倏地声音全哑了下去,“安娜……不要用这种声音叫我。”
傅安娜看着自己头顶的天花板,倏地想,她想要把天花板改成镜子。
她又叫了一声,软软的撒娇一样,“荣骁烬……”
荣骁烬受不了她这样喊他。
他的声线粗了些,咬牙,“安娜,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
傅安娜问,“……为什么?”
荣骁烬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声音好似拉近一般,就像他在维托里亚的城堡里在她耳边那样。
一模一样的三个字。
没有变。
一模一样的粗口,一模一样的直白,让她一瞬将被子拽紧。
绷紧的脚尖放松,她的声音也带着些沙哑,“只是想吗?”
怎么会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