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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一!你要背叛自己的家族, 背叛将你培养至此的长老院吗?”
徐十一的选择显然让长老院的代表大为震怒,冷声喝斥道:“回来!难道你想抗命?以为自己在魔宫被叫了这样久的十一殿下,就真的能成为殿下了?”
“你不过就是长老院养的一条狗,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奴隶!我可以让你成为高高在上的殿下, 也能让你失去一切——”
那长老院的代表厉声开口, 抬起右手, 露出手腕间的一道魔纹,语带威胁地说道。
“徐十一, 抗命会受到怎样的惩罚,难道你忘了吗?现在跪下认错,还来得及。”
徐十一在那道魔纹露出的刹那, 身体反射性地战栗起来,十指痉挛一般微微抽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副模样自然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长老院代表手中的那道魔纹,显然是用来惩戒和控制徐十一的禁制, 那种惩戒必然极其痛苦,痛苦到只要一看到它,徐十一的身体就会不自觉地升起反应。
再联系到刚才的那一番话, 事实究竟如何,自然也就很清晰了。
“我曾经确实是长老院养的一条狗, 一个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奴隶,十一不过是我的编号,方便你们辨认我们而已。”
在一片安静的大殿中, 徐十一的声音慢慢地响起,平稳有力, 神情平静地道出自己屈辱不堪的过往。
“我自小被教育要成为未来魔君陛下最忠诚的仆人,只不过在北地, 所有魔族都是魔君的仆人。”徐十一冷淡地看向长老院代表,脸色依旧苍白,目光却毫无半分回避,“我的主人只有未来的魔君陛下,如今既然魔君之位空悬,又何谈背叛一说?”
墨启的脸上露出了微弱的笑意。
“好……好,好!”
然而那长老院代表却是气得冷笑连连,再不犹豫地按上掌心的魔纹。
“徐十一,既然你执意要如此,那就好好享受一下违抗命令的滋味吧!”
那代表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像是已经能看到徐十一在惩戒下经受非人般的痛苦折磨,哭泣哀号着求饶,跪在自己的脚下请求宽恕……
但是数息过后,大殿内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徐十一仍旧安安稳稳站在原地,神情平静甚至隐隐带着厌倦,目光中带着怜悯和遗憾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那长老院代表的预计,原本得意的神情渐渐被不可置信与暴怒取代,他骤然暴起,伸出手就要抓向徐十一——
“砰!”
长老院代表的身体被一道力量轰然拍开,重重落在地面,神色煞白地跪地呕血不止,断断续续地怒道:“墨启,议事大殿内,你竟敢出手伤人!”
“闭嘴。”
墨启冷冷地开口,极力忍耐杀意的目光顿时让那代表神情一滞,再不敢开口说话。
北地第一魔将墨启,以手段暴烈,所心所欲闻名沧澜,是真的敢作出当着所有魔将面杀人这样的事来。
只有当那位魔将冕下在场时,墨启才会收起嗜血的一面,安安静静守在对方身后。
墨启上前一步,按住徐十一的肩,卷起那垂落下来的宽大袖摆,露出其下的一截小臂。
在徐十一的手腕处,原本有一道狰狞丑陋的暗色标记,此时却像是惧怕着什么一般正在飞速消散。
下一刻,一道金红莲花魔纹蓦地浮现,极为张扬肆意地蔓延过手腕处的一整片肌肤。
在场所有魔族都极为熟悉的气息自那道魔纹中毫不保留地释放,即便相隔着千年时间,也依旧能令在场所有魔将都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与战栗。
——那道气息,来自曾经的北地魔君萧翊,他们所有魔族的主人,那位至高无上的冕下!
“尊主当年早已免除了奴隶制,徐十一从来不是你们的奴隶。”
在一片死寂中,墨启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他是尊主选中的魔君继任者。”
……
……
“徐十一,不是我的编号,是冕下赐予我的名。”
在墨启身边,徐十一怔怔看着手腕间那道魔纹,忽然间记起一事,低低喃喃出声。
他想起自空之镜被传送出天空城前,在九天之上的虚无世界中,萧崇琰曾经短暂地神游至此,与他相见。
当时,那位冕下只说了两句话。
“正视你的过去,不要逃避。”
“徐十一,是被认可的名字,便是你的名字。”
他当时还不知道萧崇琰便是魔君冕下,亦为那两句话心惊不已也迷惑不已,但此时回想起来,却是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