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刀面里的自己对视良久,终于确认表情变得重新满不在乎,才抖了抖手腕,向上一抛。
尖刀在空中转了一圈半,随着重力砸下来,精灵熟练地捕捉到了手柄的位置,重新将它好好握在手心。
他掂掂重量,吹了声口哨。
如此轻易。
刀柄。
腰。
发旋。
醋栗果酱。
眼睛。
枫糖。
可是……
洛森捏起指尖,无视细小的灼痛感,将粗糙&#30
340;复原魔法涂抹在出现裂口的桌面上,让它恢复成光亮如新的模样。
接着,他握着刀柄,将牛排刀轻轻插回原来的木制卡座,并用魔法抹掉了柄上的指纹。
“何必去握。”
都是稍有不慎,就会刺伤自己的东西。
洛森笑笑,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整理着中午起床后就没整理的上衣。
耽误够久了,现在要紧的是正事。
钥匙,保险柜,逃出路线……
昏迷在地上的女仆突然动了动,精灵轻盈越过她的脚步一顿。
他垂眼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被自己用催眠魔法制服后就没正眼看过的仆人,从她穿着白丝袜的脚腕,逐渐往上。
特殊时间,不能出现莫名其妙昏迷又莫名其妙醒来、一切都完好无损的仆人。
【下午四点钟,卧室】
安娜贝尔总算抱着自己的《自然繁衍史》,哆嗦着推开了自己的卧室。
她之所以在下午茶宴会逗留这么久,当然不是沉迷看小黄书(沉迷的是不断发出怪声的薇薇安,没错,本小姐才没有和她同流合污),而是试图给脸颊散热。
……当然,她的脸颊不是手机电池也不是笔记本电池,在狼狈惊慌的数个小时与一杯杯满满的冰拿铁后,总算回到了正常温度、正常颜色。
而且如今的大小姐是有知识的大小姐了——尽管最终没能从《自然繁衍史》中得到答案,是从薇薇安口中听到的“是个正常年轻男人都会晨哔——啦”——
嗯,不用慌,不用怕,那只是个异性的正常生理现象,如果躺在那儿的是任何一个柔软的女孩,都会出现那种状况的,自然反应,自然反应。
而且自己逃走时巧克力脑袋还睡得像猪呢,他绝对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也不会产生什么尴尬啦。
自己只要走进去,藏好书,鼓足勇气,表现正常。
安娜贝尔情不自禁握紧了书脊。
她手心渗出的汗已经把书页的一角微微洇软了。
“喂,巧克力脑袋,我……”
“哟。”
屈膝坐在她床边,一下一下把玩着什么的布朗宁侧过头来。
他的神色正常,口气正常,就连那股爱答不理的讨厌劲都没变,手指还是多动症般转着东西。
……一切都很正常,好像完全没发生。
安娜贝尔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同时,又升起了一点微微的恼意。
出事后她可是恐慌了几个小时,怎么这个混蛋就这么淡定?
感觉又是莫名输了一场战争啊?
“看你还活蹦乱跳的,我真是深表遗憾。”
她没好气地把书扔在桌上,走近了一点,粗鲁地扯过对方的右手,“这玩意儿昨晚是废了吗?啊?既然好好的不知道伸出来给我看看?”
宿敌抽回自己的手臂,嫌弃地退远了一点。
“别老动不动对我搂搂抱抱。”他说,“很热。”
——这瞬间带回了安娜贝尔今天中午的记忆,对方就连在睡梦里都嫌
她热嫌她烦!
“别乱歪曲事实,谁稀罕和你搂搂抱抱。”
大小姐冷笑,用力掐了一把对方的胳膊(收到倒吸一口冷气的“疯婆子”),起身走回门口:“要不是不想卧室里多出具惹人厌的尸体,本小姐才不想管你受没受伤……喂,巧克力脑袋,早饭午饭我可都不会给你带的,就带回来这点下午茶点心了,不吃就噎死你啊。”
宿敌笑嘻嘻地说:“斯威特家嘛,财大气粗我懂的,就连女仆的工作服也……糖宝宝,你看看我手上的是什么?”
他用炫耀成绩与金币的神态扬扬手臂,让她看清一直在把玩的东西:“你们家女仆小姐姐的白丝腿环——”
“哦。”
安娜贝尔连头都没扭,她早就习惯了这混蛋嘴里的话只能信三分:“哪个不端正的女仆,我现在去辞退她。”
“……呃,其实我没问名字,就是随便搭讪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嘛。”
哼。
安娜贝尔端过刚刚置放在门外架子上的茶点,重新回到卧室,并带上了门。
她一边放下装着茶点的托盘,一边满不在乎地瞥了眼那块贴身服饰。
“白丝腿环?我也有一条差不多的,巧克力脑袋,你不会是从我衣柜里偷拿的吧。”
——对方瞬间把手里的东西抛到了十米之外,仿佛被一把牛排刀戳痛了手。
洛森·布朗宁:“我可不会无聊到偷拿你的东西假装这是女仆的东西!而且我发誓我把它拽出来时只以为是条白色发带!!”
安娜贝尔:“……”
她抓起司康饼就往他脸上砸:“谁!会!把腿环!当成发带啊!”
“哇葡萄干掉我脸上了!!你恶不恶心啊蜜糖宝宝!”
“恶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