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全程都处于混乱的状态, 脑子一片空白,手和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哪里,只能任由纪睿辞摆布。
纪睿辞帮他穿好鞋, 给他的鞋带结结实实地绑好, 这才放开他的脚。
江喜:“…………”
纪睿辞在他旁边坐着,两人都侧着身子面对面,膝盖碰着膝盖, 江喜低着头, 完全不敢跟纪睿辞对视,只盯着自己的鞋子。
纪睿辞喊了他一声:“江喜?”
没反应, 又喊一声, 连喊了好几声名字, 江喜才如梦初醒一样, 回过神来,“啊。”
纪睿辞看着他笑道:“被吓到了?”
江喜:“…………”
左手的手指紧紧地扣住右手, 不知所措地将指尖捏的发白, 腿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且出于紧绷的状态而有些发麻, 身上的皮肤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衣服的布料, 背上好像有几滴冷汗划过, 脸颊上的发丝好像也在捣乱,刚才罢工的神经此时全都苏醒, 正以十倍的感知能力向大脑传输周围的环境。
纪睿辞见江喜不说话,斟酌了一下开口道:“虽然现在说这些会有些突然,而且亲都亲了, 更显得我不是什么好人, 但要是现在不说, 回头放你跑了, 可能就找不回来了。”
江喜微微抬起头,心里有了一些预感,不知所措的感觉愈发强烈。
“之前问过你谈没谈过恋爱,你说没有,问有没有喜欢的人,也说没有,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没有在骗我。”纪睿辞说,“既然这些都没有,现在也成年了,要不要试着有一下呢?”
江喜说不出话来。
纪睿辞停顿了一下,给江喜消化的时间,随后往后靠,对他说:“坐过来些。”
江喜本能地动了一下,往纪睿辞那边靠了靠。
纪睿辞单手搂过他,一手环绕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抓住了江喜的手掌,轻轻地捏着他的手心。
江喜全身都紧绷住了,手脚都不听自己使唤,一时间不知道是想跑还是坐在这里任由纪睿辞摆布。
“放松点。”纪睿辞说,声音轻轻的,气息擦过江喜的耳朵,暧昧至极。
江喜手都有点抖,却又没有推开纪睿辞的念头。
“上次听到他们说我有女朋友,是生气了?”纪睿辞问,“然后故意跟女同学去喝酒?还说喜欢长头发,笑起来好看,性格活泼多话能聊天的人?”
江喜咬了半天牙齿才说出来一个“我”字,没了下文。
江喜自己可能不太清楚自己的心思,但纪睿辞这个老狐狸看得明明白白的,江喜在他面前就是一只待宰的小兔子,好不容易等到兔子成年了,狐狸早就想下手了。
纪睿辞笑了一下,此时两人的距离几乎只有一拳之隔,贴得很近,“吃醋了?不好意思说?小小年纪疑心还挺重,说了这么多次还能被人挑拨离间,我没女朋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除了你也没对谁这么好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成了耳语:“但你年纪小,我不能直接跟你提,万一把你吓跑了,或者像刚才那样,我可就亏大了。原本想着不合适就放了你,但转念一想,好东西让给别人可不是我一向作风,又把你骗了回来。其实你也乐意在我身边,怎么样,考虑一下,以后就跟我在一起,想吗?”
江喜脑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直视纪睿辞的视线,但也只对视了两秒就移开了,脸烫的不像话。
纪睿辞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脸,“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想。”
江喜还是没说出话来,腰被纪睿辞扣住了,手又被他抓着,腿也动不了,这样的场面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完蛋,已经被拿捏得死死地了。”
纪睿辞眼底都是笑意,搂着江喜腰的手微微用力收拢,将整个人都拉近,江喜下意思以为纪睿辞要亲上来,马上闭上了眼睛。
但等了很久,纪睿辞也只是将下巴轻轻放在了他肩膀上,脸蹭到他的脖子,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放松点,不亲你。”
听到声音江喜绷得更紧了,纪睿辞的手在他腰上乱动,另一只也没闲着,牵住了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着。
过了一会,纪睿辞直起腰,微微松开了江喜。
江喜手脚都不是很顺畅地动了一下,脸红透了,说话的声音自己都听不清:“你……我……你工作,我出去了……”说着就要起身。
纪睿辞没让。
伸手将江喜又拉了回来,扯到自己腿上,趁他不知所措之际将人搂紧。
纪睿辞搂着他靠向自己,腰很细,不瘦,软的。
鼻尖全是江喜身上的味道,清爽的,少年气的,像清晨刚受过露水礼的轻熟苹果,像冬后春来的第一阵暖风,带着冰雪融化的清香和草木复苏的燥热。
情人节那晚带着酒气的记忆闯入脑海。
近距离,昏暗的空间,上头的酒精。
冲动的,急躁的,没尝过的。
想要的……
他知道江喜不会反抗,微微低下头,闭上眼睛,额头碰了上去,鼻尖轻轻蹭过他的鼻梁,然后微微侧开,轻轻的,若即若离的,高度慢慢降低,到合适的位置。
“江喜。”纪睿辞声音闷闷的。
被喊的人猫叫似的应了声。
“想接吻吗?”
问得直接,纪睿辞感觉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江喜扯变形了,估计扣子都要崩掉几颗。
没听到回声,纪睿辞碰了一下他的耳朵,“不说就当你想。”
江喜没动,一整个脊椎都绷直了,紧闭着双眼,紧张得呼吸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