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吴华清眼底猩红, 但是手脚却没有继续挣扎,显然他已经恢复了些理智,且无比清楚的认识到, 他在眼前这种情况下,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怎么,不想和大家分享一下这些画作背后的故事?”言宇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了一些, 顺便还瞟了一眼地上的那副刚刚被他踩过的画, 上面还明晃晃的印着一个鞋印。
吴华清顺着男人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在看到被破坏的画后, 的确呼吸再次粗重了几分。不过已经经过了之前的发泄,加上现在仍旧抵在喉咙上的手肘,所以他并未再次失控, 只是略显艰难的说道:“只……只不过就是几幅破画,能有什么意义?”
“原来如此。”
言宇像是信了一般点了点头, 紧接着猝不及防的放了手。
“咳咳咳咳咳!!!呕……”忽然之下失去了喉咙上的钳制, 吴华清顿时捂住了一直被五斗柜硌着的后腰, 狼狈的跌跪在水泥地面上。因为能够一瞬间吸入了大量的空气,所以引起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还伴随着几声干呕。甚至于到最后, 口水和鼻涕也不受控制的淌到了地上,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叶竹回过神之后,伸出手将倒出门外坐了个屁股墩的张昊拉了起来,随即转身缓步走到了跪在那里用手撑地的男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起来吧, 你怎么还哭了?”
说话间, 她的表情像是万般无奈, 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巾弯腰递了过去:“快把眼泪擦擦, 娘儿们唧唧的多让人笑话。要我说啊,你没有那个本事就别去招惹人家,看看结果呢?被揍了吧?”
吴华清听到这话,连咳嗽这种很难控制的生理反应都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他瞪着眼看着那两张出现在眼前的纸巾,耳边听着对方的絮絮叨叨,牙齿咬得死紧死紧的,差点没再呕出一口血来。
这尼玛就是人民警察?说出去谁信啊?
“你都不知道他这人多小心眼,多记仇,我跟你说你惨了,你真的惨了。”叶竹说着说着干脆蹲下,直视着对方,摇头晃脑的感慨。最后末了,将手中的纸巾胡乱的塞到了男人带着手铐的手里,跟在言宇身后‘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吴华清听着水泥楼梯上响起来的脚步声,那只手紧紧地攥住了掌心里的纸巾,因为过于用力,以致于整只手臂都在微微的颤抖。
此时,屁股上还带着一层薄灰的张昊走了过来,没好气的一把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接连的推着那原本看起来宽阔,眼下多少有点泄了气的后背,呵斥道:“上去吧,一起看看你楼上还藏着多少宝贝。”
等到他们二人进入二楼后,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张昊是因为眼前所见,而吴华清则是因为此时言宇及叶竹的动作。
这间房子的二楼面积也就像是一楼的客厅那么大,且并不像楼下一样还有几间隔出来&#30340
;屋子,只一眼看过去就能将整个二楼的构造尽收眼底。大概是因为窗户外面搭了很长的雨搭的原因,二楼的光线比之一楼还要暗,若不是因为此时前面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这里几乎可以达到不能视物的地步。
瞧着家具布置,这二楼应该是卧室,只不过仍旧是贯彻了极简风格的毛坯房,墙壁、地面的颜色都透着丝丝的凉意。正中央摆着一张简易的铁质折叠床,床头那里还摆着一个破木箱子,那小小的台灯就放在了木箱的上面。
楼上的窗户也正开着,外面的天色愈发的黑了,不知是因为楼层的原因,还是因为夜里的风更大一些,此时不小的风顺着纱窗吹进来,吹到了对面的墙壁上,一时间白浪翻飞,哗哗作响。
原来二楼的墙壁上也有和一楼类似的画作,不过这面墙上的数量要多上一些,仍旧是七幅画一排的那种排列方式,在这里有整整两排,也就是一共十四张。这些纸张随着清风起舞,上下翻飞,此情此景在床头那盏台灯的昏黄光线的映衬下,显得诡异至极。
叶竹正站在那些画的面前,经由灯光的照射,她的影子映射在了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墙上,呈现出一种不规整的形状。而言宇则一直在铁床附近徘徊,时不时的伸出手去摸摸已然褪色的台灯外壳,或者蹲下身子观察一番充作床头柜使用的破旧木箱,要不然就是在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硬的床单枕套上拍拍打打。
伴随着他的动作,吴华清的脸部肌肉一直在不停的抽动,就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言宇在做出这些动作的同时,其实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注意着楼梯口处站着的男人的微表情,很快他好像确定了什么,若有所思的从床尾再次回到了床头的位置,带着手套的手摸进了枕头下方的位置。
很快他便皱起了眉,将空空的右手抽了出来。
叶竹在看完那些画上的内容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他这边的动静,看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大跨步的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起了那个已经洗到微微泛白的深蓝色的枕头。
紧接着在几道灼热的目光下,她面不改色的用力一扯!
嘶啦。
本就不算结实的布料从中裂成了两半,一堆稻谷的壳子从里面倾泻而出,散落在地,在其中有一黑色的物件儿尤为瞩目,掉下去的时候还发出了‘当啷’一声颇有重量的闷响。
叶竹随手将已经不成模样的枕套扔在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来那东西,随即扬起了眉:“惠泰品牌的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