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与他对视很久。
霍屿辰的眼睛里透着光,平静且认真,没有掺杂一丝玩笑。
顾柔怔怔地看着他,“你是想……结婚吗?”
“嗯。”霍屿辰的掌心抚着她的脸,“愿意跟我结婚吗?”
这件事他提得很突然,顾柔没有心理准备,“可是,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满月,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顾柔说:“可在我这里,我们才刚刚开始恋爱,现在结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霍屿辰扶着她的脑袋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或许,你也可以像之前那样,我们先结婚,你再慢慢适应。”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前你不是适应得挺好的?”
顾柔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忽然着急结婚?”
霍屿辰沉默片刻,“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
不知道霍屿辰以前是否对她说过,但这是顾柔失忆以来第一次听到他对她说这个字。
她内心震撼。
这几个字像是最珍贵的承诺,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郑重。
接下来的几天,霍屿辰没上班,一直在家陪顾柔。
那天吃完午饭,他带顾柔在小区里散步,石板路两侧落了不少秋叶,脚踩上去嚓嚓响,听着很解压。
顾柔一路小跑走在前面,捡了不少好看的叶子。
霍屿辰跟在她身后慢慢走,她的背影轻盈欢快,偶尔站在那里整理手中的落叶,像个不知忧愁的小女孩。
他拿出手机给甘萍拨了过去,“阿姨。”
甘萍:“小辰啊,最近你们两个怎么样了?我也不敢联系她,怕说错话,她好点没有?”
霍屿辰说:“她很好,您和外婆身体怎么样,外婆的腿还疼吗?”
“好一阵坏一阵,年岁大了身体就这样,你不用担心。”
“过阵子我带她回去看您。”霍屿辰折断一根细枝,“阿姨,有件事麻烦您,这几天有时间您把家里的户口本给我们寄过来吧。”
甘萍停了两秒,“要户口本干吗,你们要结婚?”
霍屿辰看着不远处的顾柔,“她还没答应我,不过我想早做准备。”
甘萍说:“户口本早就被她拿走了。”
霍屿辰手上的动作停下,很意外,“什么时候?”
“有大半年了,上次回家时拿走的,那时我还问是不是你们两个要结婚,她只笑了笑也没说话。”
霍屿辰的思绪飘忽了一瞬。
电话里不知又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我知道了,阿姨我先挂了。”
顾柔跑回来,手里攒了一把苍黄的秋叶,被她整理成花束的样子,问他好不好看。
霍屿辰静静凝视她很久,内心酸楚,窝心又难受。
原来在那些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她早已做好要嫁给他的准备,或许她在期盼某个特别的日子,满心欢喜地等他跟她求婚。
顾柔见他一直不说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霍屿辰牵住她的手,“满月,我刚刚给阿姨打电话,她说你半年前已经把家里的户口本拿走了,现在应该在咱们家,你最近有见到过吗?”
顾柔怔了怔,“找户口本干吗?”她咬着唇,“我还没答应你呢……”
霍屿辰耐心说:“就算不结婚,户口本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总要找到的,不是吗?也许你的身份证跟户口本是放在一起的,你仔细想一想,如果现在让你放,你会放在什么地方?”
顾柔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霍屿辰说:“咱们回家找找。”
到了家,两人把客厅和书房都翻了一遍,没有。
霍屿辰进了卧室,拉开她那边的床头柜,顾柔打开衣柜翻看几件外套的口袋。
她忽然发现有件衣服很特别,跟其他衣服不太一样,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那是件黑色紧身露脐装,很潮很酷,一条黑色的工装裤跟衣服挂在一起,应该是一套。
衣服看起来很新,应该没穿过几次。
顾柔翻来覆去看了两眼,“这是我的吗?我还有这种衣服。”
霍屿辰转头看到她手上那套衣服,“嗯,你的。”
他继续翻抽屉,“那年咱们在非比的年终晚会上跳了支舞,这是你的演出服。”
顾柔有些惊讶,“跳舞?我竟然还会跳舞。”
她把衣服比在身上照了照镜子,“衣服好小,我这几年是不是胖了,好像穿不上了。”
床头柜里没找到户口本,霍屿辰起身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比在她身前,看着镜子里的顾柔,“演出服就是这样的,比较修身,不然你试试?”
顾柔正有此意,抱着衣服和裤子跑去主卧的浴室。
没两分钟她就打开门探出脑袋,“霍屿辰!”
霍屿辰猜到她会找他,早早等在门口,门一开就把人扯出来,“行了,躲什么,你哪儿我没看过。”
他好像早知道顾柔叫他干什么,把人拉到身前,握住她的腰,手探到她身后,摸到拉了一半的拉链,一路拉到最上边。
他掌心滚烫,顾柔微微缩了缩身体,低着头不太敢看他,“好了吗。”
霍屿辰垂着眼注视她,“嗯。”
“你怎么知道。”
“这衣服你只穿过次,每次都是我帮你。”他目光扫过她不盈一握的细腰,忽然俯身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一点都没变,还是很美。”
顾柔悄悄红了脸。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样一穿,看着跟平时很不一样,英姿飒爽,很潇洒,像个女侠。
她转头问霍屿辰,“你刚刚说‘我们’,你也跳舞了吗?”
“嗯。”
“只有我们两个?”
“五个,天涯,大陆,罗迹,还有我们。”
天涯顾柔知道,就是群里的“拉钩为什么要上吊”,她问:“大陆是那个‘陆大爷誓死不烫头’?”
“对。”
顾柔忍不住笑出来,“他们的名字都好有趣。”
她脑子里想到一些画面,小声说:“不知道你跳舞是什么样子。”
霍屿辰抱住她的身体,唇瓣碰了碰她眼尾,“电脑里有视频,找时间给你看。”
“嗯。”
他们最终也没有找到顾柔的户口本。
霍屿辰几天没去公司,积压了一堆文件需要处理,从早上忙到下午点,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
桌上的午餐没有动,他握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口,看向家里那扇窗。
顾柔最近去厉君白那里的次数勤了一些,努力的像个大学生。
霍屿辰放下咖啡,拉开抽屉,拿出一只黑色的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精致耀眼的钻石戒指。
这枚钻戒霍屿辰准备了很久,几个月前托朋友从国外购买早已看好的一颗稀有钻石,送到陈记高级珠宝定制处,单独定制了戒托,再将钻石镶嵌上去。
直到他从苏州回来那晚才接到消息可以取货。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在他悄悄准备他的求婚戒指时,顾柔早已把户口本从老家带回来。
她时刻准备做他的新娘。
可惜戒指来得太晚。
霍屿辰摩挲着柔软的戒盒出了会儿神,随后扣上盖子,拨通内线电话,“左临,来一下。”
没多久左临敲门进来,“霍总。”
霍屿辰言简意赅:“尽快帮我拟一个婚礼嘉宾名单,联系最好的婚庆策划公司,酒店,不用考虑预算,所有都要最好的,涉及到风格问题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