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沉习思索片刻,给陈康发了微信:【合作方有没给你们灌酒?】
陈康回得很快:【没有,他们也不敢啊,除了我们有这样的技术,别的公司没有。】
【陈康:他们哪敢灌我们酒,不过多少意思意思喝了一点。】
【温沉习:嗯】
【温沉习:那有人喝醉吗?】
【陈康:就咱们公司的小庄喝醉了,听说以前没喝过酒,今晚喝了一杯就倒了。】
就喝了一杯。
温沉习放了心,按灭了手机,看着床上的人。
庄彦瑜睡觉其实很安静,也很乖。
他是什么姿势睡下去,就什么姿势起来的那种。不会乱动,偶尔翻个身也都只在他躺下的那块位置。
温沉习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庄彦瑜睡得很沉,没有因为喝酒而不舒服,才轻轻地把被子拉下来一点点,把庄彦瑜的鼻子捞了出来后,迈着有些发麻的脚出了房间。
这间标间并不大,浴室也不隔音,洗澡的声音容易吵醒某只鱼。
于是温沉习让助理重新开了一个套房,他自己去套房里洗澡洗漱,还让前台准备了一杯蜂蜜水,以防庄彦瑜半夜醒来,弄完这些才回到庄彦瑜住的这间。
温沉习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眼里多了一丝遗憾。
为了不吵醒庄彦瑜,温沉习走到另一边,去睡原本庄彦瑜睡的床。
温沉习掀开被子就躺下,刚躺进去就觉得不对劲,有什么东西硌着他。
温沉习顺手一摸,长长的,硬硬的,还带着……铁锈味。
温沉习坐起身,掀开被子一看,就见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筋躺在那儿。
温沉习:“?”
温沉习以为自己眼花了,低头仔仔细细辨认,没错,就是钢筋。
偏偏这钢筋头枕在枕头上,被子盖在钢筋头以下的位置,就像人在睡觉一样。
温沉习:“……”
别告诉他,这些都是这只鱼弄的。
庄彦瑜次日醒来,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昨天喝酒的缘故,他这次睁眼就到了9点半,睡了整整12个小时。
庄彦瑜坐在床上发呆了30秒,大脑重新连上服务器后,才看了一眼四周和卫生间,没有见到温沉习。
兄弟昨晚没回来吗?
他拿出手机想给温沉习发消息,就见对方从昨晚开始就给他发了不少,一直到半个小时前的。
【温沉习:去视察。】
【温沉习:睡醒喝一杯蜂蜜水,在床头。】
庄彦瑜抬头一看,就见床头放着一杯水。
庄彦瑜回了个‘好的’,就准备下床,没想到温沉习看见他回复后,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庄彦瑜一边穿鞋一边接了起来。
温沉习问:“刚醒吗?头会不会痛?”
庄彦瑜回:“不痛,一点点晕。”
“以后别喝了。”温沉习声音很低:“睡了这么久,把早饭都睡过去了。”
庄彦瑜脸色很凝重:“是的,不喝了。”
显然他同样认为,吃早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庄彦瑜一边洗漱一边问:“你这么早去视察?”
“嗯,领导带着看一个新片区。”
庄彦瑜奇怪:“这个项目不是我们在谈吗?为什么你要见领导?是怕海港集团不同意合作的话,让领导出面引荐?”
温沉习没有隐瞒:“不是,H城不单单只有这个项目。H城在做城市规划记得吗?码头只是其中一部分,他们还划片了高新区域,要建一片占地80万平方米的科技园区。”
庄彦瑜明白过来:“阿习辛苦了。”
“不辛苦。”温沉习语带笑意:“你们今天是什么安排?”
庄彦瑜说:“上午没有安排,下午要去和他们谈成本和报价,晚上会请我们吃饭。”
温沉习提醒:“别再喝酒了。”
庄彦瑜:“我记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温沉习那边有人来喊温沉习。
而庄彦瑜这边,徐主管也刚好来叫他去开个小会。
温沉习说:“我要先去忙了。”
庄彦瑜回答:“我也是。”
但两人都没先挂电话。
温沉习那边的人笑嘻嘻地小声问:“温总,在和你老婆打电话吗?聊了一路啦。”
巧的是,徐主管也在问:“小庄,打你电话一直忙线中,在和谁打电话呢,聊这么久,打了半个多小时了。”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再加上温沉习那边的人说话声音太小,因此庄彦瑜没听清,只模糊听到一个‘老’字。
庄彦瑜先回答了徐主管的问题:“跟我兄弟在聊。”
温沉习:“……”
回答完徐主管,庄彦瑜又问温沉习:“你那边的人,说我是你‘老’什么?”
庄彦瑜其实不是很在意的,但他刚刚好像听见那人问完后,温沉习‘嗯’了一声。
于是就有点想知道,好兄弟在外人面前是怎么介绍他的。
温沉习没想到他会听见,顿时沉默了。
他想着刚刚那句‘兄弟’,心里默念两声——这只鱼很直,说了不仅会吓到他,还有可能被远离,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还不能让这鱼知道。
温沉习抿唇,咬牙,莫名有些憋屈地吐出两个字:“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