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飞摸出电子烟,深深嘬了口:“酒店那事是我欠考虑,但你在直播上说的话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派出所直接把我带去问话了,关了好几天!”
陆岐琛语气平稳:“怎么才关了这么几天。”
黎飞:“……”
听着像是不过瘾,巴不得他一步到位进牢里踩缝纫机,但他黎飞也是有点路子在身上的,更何况陆岐琛并没把话往死里说。
他俩之间存在着缓冲纽带,这也是黎飞今日来访的目的。
楼外轰隆隆响了个雷。
没有仇人相对的气息,甚至趋于平静,但陆岐琛的目光依旧很冷,懒懒靠向墙壁,像眈眈相向的狼伺候猎物。
“你老实点继续比赛吧,”黎飞举手投降,“关于你来首都要找的人,我已经有点眉目了。”
陆岐琛没那么好上当,更何况黎飞不止一次坑过他,但意识比反应慢了半拍,他蹙眉逼问:“人在哪。”
黎飞反将一军:“是你父母?”
当初,陆岐琛可没说那张照片上的人姓陆,还从来对他宣称双亲过世。
陆岐琛:“无可奉告。”
黎飞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A4纸:“行吧,我目前知道的都在这里了,至于你,不管傍上的是哪个大佬都没关系。”
“当初咱们可是约定好了,你替我赚钱,我帮你找人,这点你可得遵守诚信吧。”
陆岐琛面无表情接过那张纸,入眼一行刺目的字:移民英国。
夜幕降临。
队友们呼朋引伴要回去了,陆岐琛脸颊滑落热汗,两手撑在膝盖,弯腰呼吸:“我再练练。”
大伙说不感动也是假的,他们能感受到陆岐琛虽跟不上步调,但从不想拖累他们,很难不欣赏他们陆哥那股子韧劲。
况且,各自虽不说在表面上,但都深知选秀这种节目充满了玄学,不是优秀就一定能被大众喜欢上。
大伙对陆岐琛客气,也是感觉指不定得靠陆岐琛用人格魅力吸引的人气拉一把,让他们夺得团体赛加分。
几个练习生跟陆岐琛碰拳,背着运动包离开:“外边好像下雨了,别练太晚啊,哥。”
陆岐琛颔首:“嗯。”
这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陆岐琛留在灯火明亮的练习室里捋动作,后半夜逐渐意识困顿,听着稀碎雨声,倒在木地板上闭眼睡过去。
他做了个久违的梦。
梦里有个温柔的女性,满脸怜惜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地上太冷了,快起来吧。”
陆岐琛:“我身体一向很好。”
她说:“刚来参赛那会儿不就生病了吗?听话。”
陆岐琛:“不需要你们管我。”
梦里的他还只是小男孩,不见本该有任性和撒娇的天性,嘴上犟,身体却听话地坐直,冷得蜷缩在角落。
过了会儿。
有人撑伞走来,脚步轻缓,陆岐琛抬眸对上一双温柔的棕眸,漂亮的青年蹲在他膝前,柔声道:“……起来吧,会着凉。”
心头像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下。
啪嗒——
练习室的灯瞬间亮起来。
“陆哥!”
“你怎么真的睡在这儿啊!”
“吓死哥几个了,还说你昨晚是不是没回,都怪我们忘给你留伞了。”
几个队友拥来关心他。
陆岐琛脑袋像种了铅,沉得发麻,捏着眉心看向天窗外,天色已然灰蒙蒙亮了。
他失神片刻:“瞿时念来过?”
其他人:“?!!”
Big胆,陆哥你怎么回事!
陆岐琛靠向镜面,捞过矿泉水一饮而尽,嗓子沙哑:“……睡糊涂了。”
梦里瞿时念给他撑伞,单薄的雨湿了肩角,他要不是睡糊涂又怎么会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