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城出现了一道风景线。
狗仔被脱去外套和外裤,只穿了套保暖秋衣秋裤,立在阳台瑟瑟发抖,没见过心这么狠的:“我真的错了各位大爷!”
“我愿意说的,但是你们能不能把我外套还给我?”
陆岐琛拎着一件羽绒服:“你先说。”
狗仔含泪告密,全身都在发抖,他第一次接大老板的单子,非要他跨国亲自来拍图,也不知道图的啥。
这下好了,不仅发现了瞿老师和陆岐琛的秘密,还被抓了个正着,更是把他当执行特殊任务的危险份子了。
“确定只是让你拍图?!”费扬扬举拳吓唬他。
“确定!”狗仔瑟瑟发抖,“只让我把拍好的图传到一个邮箱,要是骗你们……”
“我、我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几人无语。
眼看也问不出个究竟,陆岐琛扔去外衣,总感觉像被人虚晃一枪,让费扬扬继续套话,跟时峙妄避开阳台,问来这些天他拍戏外的情况。
黎飞还是不知下落,但偶尔会诈尸出现,说自己被背后大佬蛊惑做了太多缺德事,从酒吧打架开始便设下陷阱,为的是把陆岐琛套牢了上钩。
进娱乐圈后情况开始不受控制。
黎飞也是这时动了歪心思,发现陆岐琛的身世远比背后大佬还牛逼,打算弃暗投明,寄出了血缘证明,为的是想求一条活路!
时峙妄抱着双臂:“我怀疑他已经被灭口了。”
陆岐琛嘴角一抽:“这么血腥?”
时峙妄摇头,他好歹也是有钱人家出身,清楚那些豪门表面光鲜,背地里不知有多恶心,比起娱乐圈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陆岐琛沉默半晌。
他翻过腕表,对标SMING品牌的logo,搜索其在伦敦的集团地址,正捉摸着该不该主动见魏思明一面,还是化被动为主动,却无意摸到那表带裹着一层温度。
陆岐琛脸色顿变,近距离观看了会儿,突然想骂脏话。
——里边竟然藏着个窃听器。
门铃在这时突兀响了起来。
时峙妄警惕地望过去:“难道是魏思明的人?”
陆岐琛已走去开门:“我知道是谁。”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拉开了门,迎面一阵风被隔绝,对上少年怔然的目光,陆岐琛如一堵墙般挡在身前。
陆洛立在走廊微微喘气:“……”
他没听全,有时限的监听器电池发胀,并非信号的问题,错过他想听的全部信息,只窃听来了稀碎的信息。
但这不妨碍陆洛恍然意识到了重点。
陆岐琛看着他嘴唇微抖,一双乌黑的眼瞳,迸发出危险的精光,还得装傻充愣:“哪位?”
陆洛迟钝地反应了过来:“别装了,你早就认出我了。”
陆岐琛面无表情地挑起了眉梢。
陆洛单手撑在门边,牢牢地盯过来,奋力想要挤进身子,却被比他更为高大的身躯挡住去路:“血缘证书是什么?”
陆岐琛:“无可奉告。”
僵持几秒。
看着那张神似的自己的脸,双眼逐渐变红,陆岐琛侧过身,随后只当陆洛是空气,吩咐好事情,把狗仔先扣下来,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可陆洛又成为不了空气。
陆岐琛离开酒店,行走在下坡路的街道上,马路隔壁的门店玻璃映出汽车穿梭而过,以及在他身后形影不离的跟屁虫。
陆岐琛转身上了辆双层巴士,坐往二楼,戴起卫衣帽的陆洛也不请自来,落于他的后边的座位上。
“不怕我赶你下车?”
陆岐琛眺望他乡的街道,处处陌生,嗓音略带沙哑。
陆洛已然平静下来:“不怕,你真的是我哥吗?”
陆岐琛好笑了下。
吹了会儿冷风,陆洛抿着唇道歉:“我不该监听你。”
陆岐琛:“无所谓。”
陆洛急得要站起来:“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你原谅我了?”
陆岐琛的指尖轻敲几下膝盖:“你想多了。”
随后,大概是伤了小孩的心,身后没再传出动静,陆岐琛到了目的地下车,余光一晃,发现车上哪里还有陆洛的影子。
“……”
那小子在搞什么鬼。
陆岐琛时间也不多,来不及过多休息,睡醒就得拍伦敦片场的戏份,趁着没人上了瞿时念的房车,蹭了床,没把陆洛的事往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