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玉整个人一僵,指甲抠在扶手上,发出刺耳的动静。褚长扶视线扫过去时,那本来棕红色的浆皮都被他挖掉,露出底下的原木色。
原木色越来越多,直到他的手肘退到椅背处,被阻挡着,无法再动他才停下来。
少年可能觉得很煎熬,坐不住,忍不住开始干其它小动作。
褚长扶感觉他微微低了低脑袋,一只手离开扶手,去另一只袖子里翻东西,很快找到一颗饴糖,拆开后直接递进嘴里,香香吃了起来。
褚长扶:“……”
少年比较迟钝,貌似没觉得哪里不对,嘴里咯吱咯吱嚼着,那个声响叫她都有一种感觉,这颗糖不太好吃,有点硬。
对少年很好的牙口是个不小的考验。
他每嚼一次,脖间会有一些轻微的牵动,影响过来,让褚长扶莫名进行不下去。
这种感觉就像她在对少年做些比较过分的事,他本来应该反应很大,结果少年一点异样都没有,跑去玩别的了。
有点伤自尊。
好在他这处皮肤薄,褚长扶离开时还是红了一块。
有了暧昧的印子,不用再继续了。
她这边刚一停下,那边少年嘴里的动作便是一顿,抬头看她,“这么快就好了?”
那不然你以为呢?要天长地久吗?
褚长扶还是有气的,扫了他一眼后道:“把衣服穿上吧。”
少年眨了眨眼,“就这样了?”
他一脸‘怎会如此’的表情,“这样别人能信吗?”
褚长扶坐在他另一边的椅子上,跟他隔了一个桌子,“慢慢来,今天就到这里吧。”
少年实在太单纯,还没有察觉到无形中得罪了她,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之所以停下,是因为他。
那么好的气氛和涟漪,就像被人丢了颗大石子一样,生生让他破坏掉。
她还没说什么,赢玉看着比她还不满。
不情不愿地去拢自己的衣裳,肚兜的绳子被他扯断,穿不回去,他干脆一把揪了下来。
把后面那根绳子也拉断了。
褚长扶手刚摸上桌子,端起她方才从书房拿来的茶盅,一件精致的小衣裳突然从天兜来,盖在茶盅上。
褚长扶手一抖,险些连茶带杯一同砸去。
她稳了稳,揭开赢玉那件红色和金色掺合的肚兜,将茶救出来,暂时搁在一边。
那件小衣裳捡起来,发现不仅盖了茶盅,还掉进了桌子上原本就有的一个空瓦罐里。
瓦罐散发着香气,边缘都是油脂,弄到衣角上。
褚长扶甩了甩,没掉,油花在嫣红上荡开。
她望着色泽明显不一样的地方,意识到赢玉要是还想再要这件衣裳的话。
可能不仅要缝一下开了线的地方,还要洗一洗。
她递给赢玉时,赢玉不接,“丢了吧,不穿了。”
说罢将自己散开的衣裳拉好,真的不要那件肚兜了。
褚长扶捏着一角,只觉烫手,“贴身的东西,就算不要也要收好。”
赢玉还是不接,“都烂了。”
褚长扶坚持,“还可以缝。”
“我不会。”赢玉抱着胸,说的理直气壮。
褚长扶瞅了瞅他,想起他小时候亲手做的香包,针线活是真的烂。
她只好站起来,去寝屋的抽屉里找了找,很容易寻到一包针线,拿出来挑出相似的颜色,坐在一边亮眼的地方给他缝。
边缝边在心里叹气。
怎么就这样了,还要给他缝肚兜。
赢玉脸皮还蛮厚的,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跟着她,一起到了她的寝屋,一双眼上下打量。
“你平时就睡这里?”
看起来不像生活过的痕迹,屋里一尘不染,摆放的东西都很少。
“偶尔会暂时歇息和打坐。”修仙之人无需吃喝和睡觉,再加上褚家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没空偷闲,大多数都在书房处理公务。
“没多少禁制。”他虽然不会设禁制,但是能看得出来,屋里很简陋,只零星一些。
“没有贵重物品,不需要。”褚长扶边缝边回答。
赢玉‘哼’了一声,嘴里的饴糖咬的声响更大。
褚长扶留意到了,抬眼瞧了他一下,也想起来了,若非她屋里禁制太少,赢玉不会被算计,不过也跟他自己粗心有关。
“这下知道了吧,男孩子也没有那么安全,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正好给他上一课,叫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值钱,要是还跟以前一样,迟早会被人算计。
“以后离女子远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吃她们送的东西,用的也不行,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添加什么。”
“小心她们身上的香,闻着很浓很烈一准有问题,要赶紧离开,我知道你的太阳之火厉害,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就恰好有专门克你太阳之火的东西。”
“还有啊,不要盯着人家的眼睛看,很多人修了瞳术,不小心中招的话,被人采补倒是小事,丢身又被废才是大事。”
她能对付拥有本命符箓的李煜,旁人自然也能残害赢玉。
“男子也要防着,年纪越大,见识的越多,那些几千年几万年的老怪物们早就不在乎男女,只要看对眼,管你是人是妖,想要就拉你去一边直接用了,修为比你高的话,你想反抗都难。”
赢玉这方面的意识太薄弱,她难免多絮叨几句。
赢玉坐在她身边,怀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褚长扶拿针的手顿了顿。
我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我有个朋友都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