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琢一愣:“什么你的人?”
“闲云啊。”
楚琢面色一沉:“孤才是你的人。”
“连这一句话都受不了。”容与嗤笑,“你怎么敢让别人带走我,还让我移情别恋?楚琢,你受得了么?”
“受不了。”楚琢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望着容与,慢慢垂下眼,“可这是孤能做的,最周全的安排……”
“你做这些自诩周全的安排,有过问我的意见么?”
“……没有。”
“那便算不得周全。”
“……”楚琢喃喃,“那孤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赶紧把婚事办了。”容与随意道,“至于那杯毒酒,烦请你换成真的。”
血玉镯:不行啊大魔王你不能毒死原主啊!虽然你们身体不一样但生存状态是同步的,你死了他也就死了!
容与:闭嘴。
他能不知道这点么?
血玉镯:那你还……
容与:我自有打算。
楚琢凝眉:“小莲花,你应该要好好活下去……”
“让人爱上你之后撒手离去,让爱你的人好好活下去,这是我听过的世间最毒的诅咒。”容与淡淡看着他,“我见过三千七百二十八种苦刑,没有一种比这更痛。我觉得,哪天我要是恨极了一个人,才会用这样的方法报复他。”
魔王生于天地间这么多年,见过的手段不计其数,当然一般都是他施加在别人身上。
他这一生只受过一种苦刑,名为相思。
楚琢垂眸。
“如果这是你所认为的恨。”
他笑了下:“那我便恨你罢。”
容与修长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冷声道:“我现在是真
的恨你。”
楚琢心里漫出一丝苦。可他能怎么办,他如何能说出“小莲花,我爱你,你陪我一起去死好不好”这样的话。
爱一个人才不会这样。
“那现在,我们彼此恨着对方了。”楚琢温柔地笑了笑,“还成亲吗?成亲要相爱的两个人才能……”
“成。”容与冷冷瞪着他,半晌,赌气似的低声道,“一起结冥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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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夜,容与站在书桌前,提笔将未完成的画慢慢补全。
这画是那日在枫叶林里画的。容与画了楚琢,楚琢画了容与,背后那片枫叶林只画了一半,楚琢就心疾发作,这画就不曾画完整。
容与讨厌不完整,他握着画笔,想要将那片火红的枫叶林画完。可他始终不会画景,画出来的叶子残缺不全,像风中凋零的枯叶。
一只手忽然握上他的手,把着笔杆落下,在纸间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容与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放开,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冷战吗?”
“明日就要成亲了。”楚琢的声音传过来,“还要冷战吗?”
“孤很想带你游山玩水,走尽世间,画遍我们看过的风景。”楚琢轻叹,语气有些遗憾,“不曾想只有这么一片枫叶林,连王宫都没走出去。”
“走遍千山万水?”容与想起上个世界晏昭困在岳西山上下不去的样子,嘲讽道,“算了吧,跟着你,不迷路就是万幸。”
“怎么会这样想孤?”楚琢为自己正名,“孤铁骑踏遍天下,什么地形都作战过。深山大漠中都能找到出路,方向感好得不得了。”
容与:“哦。”
然后连一座小小的岳西山都下不去。
“不过……”楚琢又说,“孤希望孤死后做个路痴鬼,找不到黄泉路,不入轮回道,不喝孟婆汤,不会忘记你。”
容与手一抖,幸而被楚琢握着,没毁了笔下的画。
“怎么了?”楚琢松开手,“枫叶林画好了。你仔细着点,别把画毁了。”
画中霜天红叶,层林尽染,红日照进深林。一对璧人在金光之下并肩而立,朱裳似火,眉目缱绻,十指紧扣的手上戴着真金烈火。
容与现在就很想撕画。
说得这么好听,最后还不是忘了他。
倒是路痴做到了。
就他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