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绮都快被他抱僵了,活动活动身子道:“我们回去吧?我朋友还在外面,我怕他们出事。”
殷朔点头。
他脸突然凑
过来,冉绮抵住他:“你做什么?”
“出去。”
他眼神很干净,仿佛是她龌龊了。
冉绮松开手,任他继续靠近。
柔软落在她唇上,细细研磨碾压。能量随着气息渡入她口中。
冉绮疑惑:从这里出去,非得这样才行吗?
她意识变得模糊,回到原来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感到有东西如蛇般从她身上游动着离开。
她打了个寒颤,稍微清醒些睁开眼,侧头看见殷朔身上肢体褪去,露出了他人类的模样。
他黑色的丝绸袍是为怪物身体定做的,对于他原本的身体来说过于宽大。松垮地披在他身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直敞到肚脐处。
胸前与腹部的肌肉线条分明流畅,就算他皮肤过于白透,瞧着如莹瓷,也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的体力与爆发力。
冉绮没忍住戳了一下他的腹部。
触感是男性肌肉的硬度,皮肤却如婴儿般嫩。
这么一戳,宛若雪地上落下红梅,留下了一枚突兀的红痕。
冉绮心想,他确实该多让这副模样露出来了。这皮肤藏得比瓷娃娃还娇。
她收手坐起身,问他:“从你体内的世界出去,一定要亲亲才行吗?”
她下了床,他在她背后不说话。
冉绮回头看他,他躺在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他衣服松散,腹上还有她留下的指痕。
冉绮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电视剧里下了床就翻脸不认小妾的大老爷。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移开视线,不逼问他了,“把衣服换一换,我先出去。”
“等我换好衣服,我和你一起。你这样出去,不安全。”
冉绮听见身后响起衣物落地的声音,保持背对,“好。”
他已经开始脱衣服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听见衣柜开合,布料摩擦的声音。
片刻后,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冉绮侧目。
殷朔穿一身黑色长袍,腰束细带,容貌更显昳丽,发丝略凌乱地散在脸侧。
但他的阴沉融入了骨血,神态瞧着再温润,细看也让人背后发寒。
冉绮点点自己唇畔的位置,示意他把他唇畔的发丝拨一下。
殷朔倏地眼眸一亮,她刚启唇要说话,他的唇就压了过来。
感觉到他想要深入,冉绮推开他,亲自帮他拨开乱发,“下次听我把话说完。”
“嗯。”
他随意地应声,根本没听进去。
听她把话说完,他就真的只能和她保持距离了。
殷朔低垂眼帘掩着眸中狡狯,看上去在认错。
冉绮不跟他计较,和他一起出门去找傅含星他们。
走出他房间起,诸多目光落在她和殷朔身上。
邪身们眼睛瞪圆得像颗珠子。
他们从未见过殷朔这副模样,要不是他身上的气息强势可怕,他们会以为这是哪个新来的小白脸。
殷朔目光淡淡扫过去。
邪身立刻仿若受到重压似的伛身,不敢再看。
殷朔更加靠近冉绮,宽大的衣袍在走动间如同怀抱跟在她身后拥着她,不许周围人看。
他不喜欢别人那样盯着她。
走到万有平所在地,傅含星和段心竹已经出来,正和守门的邪身聊天。
见冉绮带了个陌生漂亮男人过来,段心竹呼吸一滞,旋即露出八卦的笑,颧骨高高耸起,两眼弯成缝。
她满脸都写着:哟,你又多个男友?
弹幕:【她的表情是我本人看绮宝和别人恋爱的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
冉绮对段心竹眨眨眼,示意她别多想,带着段心竹和傅含星往来时路走。
殷朔保护神一样紧跟冉绮,顺利将他们送出邪身据点。
外面天色昏红如血染,夕阳即将坠落。
傅含星催促快些回神庙去。
冉绮和殷朔告别,“明天白天我再来找你。”
殷朔握着她的手不放:“我跟你一起回去。”
冉绮:???
她惊悚地道:“你不会跟秦望打起来吗?”
傅含星和段心竹不解地面面相觑:这什么人,敢和秦望打?
殷朔姿态很是低顺,“不会的。其实,秦望曾经邀请过我去神庙。”
冉绮心道原来这俩兄弟关系还不错?
不过,带殷朔去,还是有点怪怪的。
她颇为为难。
殷朔不肯退让。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傅含星看不下去,道:“你先带他去,要是秦望不同意再说嘛。”
段心竹附和,微笑问殷朔道:“你也是玩家吗?”
殷朔不解,冉绮道:“他是殷朔。”
她转念思考,认为这是个让秦望开始和殷朔相处的机会。
他们是肯定要融合的,不接触怎么融合呢?
她带殷朔往神庙走。
段心竹和傅含星不认识殷朔。
两人跟在殷朔身边,问他怎么会出现在邪身地界,而且那些邪身看着还挺尊敬他的。
冉绮:“他是邪祟。”
段心竹:?
傅含星:?
两人脚下犹如装了滑轮,溜出去一米远,保持着距离,嘴角抽搐。
冉绮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现在连邪祟也这么听她的话。
二人心知殷朔现在不可能伤他们,但想到曾经对邪祟有过的恐惧一瞥,仍旧心脏被攥紧般发痛,呼吸不畅,不敢靠近。
他们的远离正合殷朔心意。
殷朔嘴角浮现浅笑,扫他们一眼,像在夸他们知趣。
傅含星和段心竹浑身僵硬,纠结还要不要和冉绮说自己打听来的邪身消息。
人家老大在这儿呢,当着老大面说人家的事,是不是不太好?
二人没思忖明白,冉绮主动开口和他们说起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和计划。
见殷朔没反应,傅含星和段心竹这才和她正常交流起来。
他们在万有平那儿打探到一些事,不过比冉绮直接从殷朔那儿听来的差远了。
讨论到最后,他们决定按冉绮的计划行事。
神庙快到了,远远地能看见牌坊,还能看见牌坊前站着的素白身影。
冉绮脚步顿了下,感到殷朔牵她的手握得更紧。
他现在没有肢体保护,用力碰一下就留印子,是在害怕秦望吗?
冉绮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走向秦望。
越走近,周围的空气越发冷。
冷得如同进入了凛冬。
秦望盯着殷朔和冉绮牵在一起的手,目光锋利如刃。
天彻底暗下。
冉绮没有贸然带殷朔进入秦望的地盘,先是和他打了声招呼,礼貌地询问道:“他能进去吗?”
秦望的目光移到殷朔脸上。
殷朔神态平和地与他对视。
二人目光相接,分明分外平静,却让傅含星和段心竹有种想逃的冲动。
他们远远地躲到一边去。
冉绮头皮发麻,正要劝殷朔还是离开吧,就听秦望道:“可以。”
他没有敢拒绝。
看着他们紧握的手,无端地害怕起拒绝后,冉绮会
跟着殷朔走。
冉绮惊喜地对秦望道:“谢谢。”
秦望声线冷沉地问:“为什么要代他道谢?”
冉绮解释道:“不是的。是我把他带来的,你没有生气还放他和我进去,所以我很感谢。对了,他是……”
“我知道。”秦望走到她身侧,宣告主权般地牵起冉绮的手,带她步入牌坊。
他胸腔里有他自己不明白的情绪如飓风肆虐,呼啸着让他剁了殷朔。
可他推断,他要是动手,冉绮会护着殷朔。
他要是暴怒,像殷朔一样跟个邪祟似的发狂,冉绮没准儿还会跟殷朔走。
而且,他不能。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第一次意识到邪祟是他同胞弟弟,意识到潜意识在叫嚣让他接触殷朔,起码要和殷朔保持和平的时候。
他曾向殷朔许诺过,倘若殷朔能褪去一身邪祟肢体,他会允许殷朔进入庙中。
他想知道那个意识要让他做什么。
殷朔对他的高高在上嗤之以鼻。
而他施以的恩赐,从不会收回。
他们那时候都觉得,殷朔这辈子都不可能如他所说的那样,以最柔弱的姿态踏入他的神庙。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天,殷朔来了。
假惺惺地装着柔弱,牵着他最不想殷朔触碰的人,堂而皇之地要进来。
而以高姿态施舍殷朔的他,就这样被曾经的施舍架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反悔,怎么叫殷朔松开她,滚出去!
秦望不能像殷朔一样发狂。
他们都说他是神,神是不该失态的。
更何况在殷朔面前,他的失态,就是殷朔攻击他的最大武器。
他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在冉绮面前,被她亲吻抚摸着失态。
另一侧,殷朔牵着冉绮不放,与秦望并行。
冉绮被他们夹在中间,感觉甚是微妙。
是他们太高大了吗?
为什么她有种压迫感重得她想跑的冲动。
不过她确信,她现在甩开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之间的平静都会如火山爆发般被打破。
冉绮笑笑,“要不你们松开我,我自己走?”
殷朔眸光澄澈,“朋友不能牵手吗?”
秦望扫了眼殷朔不放的手,握得更紧,“你说要给我礼物。”
冉绮:?
她陡然想起今早答应给他的礼物,转头对秦望道:“那个礼物现在不合适了,我……”
她话没说完,秦望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一刹那,世界仿佛静止了。
除了唇上很软,呼吸间满是秦望身上的木质香,冉绮还感到——殷朔握着她的手,克制得手指都僵硬了,才没有在一瞬间失控地捏碎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