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寻常中透着丝丝冷意。
冉绮一下子笑起来,把脑袋在他怀里蹭蹭,“就只是朋友呀。”
沈修川“嗯”了声,嗓音沉缓。
冉绮像猫爬架似的,手撑住他的身体,慢慢爬到与他平视的位置。
她捧住他的脸,即便车内黑暗,眼里的光也依旧如同会笑的星星一样。
她亲亲他,用自己的脸去蹭他:“我只喜欢你。”
“嗯。”
他还是发出单音节的回应。只是搂她腰背上的手往上托了托,让她坐到腿上,嘴角也有了上扬的弧度。
她的裙子被蹭到膝盖以上,纤细的小腿毫无遮掩地贴在他制服裤上,是冷硬的布质感。布下他的腿,肌肉绷得如同石头一样。
和他相比,她的腿要软得多。
看上去细,却不是细成一把骨头,加之骨架小,不怎么运动,小腿肚子是绵软的肉感。
沈修川一手搂她腰,一手抓住她的脚踝,拇指在微凸的踝骨上细细地揉。而后沿着胫骨,握住她腿上的肉捏了捏。
他手上有薄茧,刮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有种剐蹭的粗粝感。手上力度不轻,捏得冉绮腿肉发酸,呼吸重了两息。
她趴在他胸膛,在这狭窄的空间,只是正常的吐息都将空气染上暗昧色彩。
冉绮在他胸膛上轻拍,娇声:“轻点。”
她当他是在给她按摩。
他手顿了顿,三指放到凹陷的膝弯处,往里一按,“这样?”
“啊…”更强烈的酸麻蹿上颅顶,冉绮的小腿条件反射往后收。
膝弯夹住他的手,温热中生出一丝汗意。
冉绮听见沈修川低低笑了起来,胸腔轻微地发震。她往他身体方向坐了坐,隐隐感觉到他吓人的热。
她瞥眼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低声对沈修川道:“别乱来。”
弹幕:
【哪有乱来,我看到现在也没黑屏呢】
【黑屏了,就绮宝亲江先生那么一下。然后就没了呜呜呜,不够,黑屏,还要!】
【绮宝安心,要是他真的要乱来早就黑屏啦。嘿嘿嘿,其实看江先生给绮宝揉小腿也不错,就是太暗了,能不能开灯啊!】
冉绮:不能,前面还有坐着司机呐。
沈修川抽出手指,把她的小腿微微掰正,帮她擦擦膝弯。继续把玩她的小腿,仿佛这是一条手感不错、可以揉捏的小枕头。
冉绮知道沈修川不会真的在别人面前做什么了,放松下来,享受他的揉按。
虽然今天没走什么路,但在楼里上下楼梯跑了几圈也挺累的。
她很有顾客意识,时不时指挥他捏哪儿,力度如何。捏完一条腿让他捏另一条。
他一点都不厌烦,她说怎样就怎样,揉捏很久好像手也不会酸。
不适应过去后,冉绮舒服得犯困。
她打哈欠,湿热气息飘进他领口里。
沈修川不捏她了,拍拍她的背,“困了?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冉绮嘀咕:“你住的地方怎么离醉梦楼那么远。”
她闭上眼睛,没想要答案。
沈修川却认真回答:“我不喜那边。”
冉绮心想:也是,江遣欲不喜和人亲近。
除了她。
她放松身体,不一会儿睡过去。
到大帅府,沈修川没叫醒她,将她抱出来,低声吩咐府里人别吵。
司机送他们下车,往后车座上看看要不要打扫。
见后车座上没有异常痕迹,想到沈修川和冉绮衣服也算齐整。心知是自己会错意,连忙装作无事,把车开进府里
。
*
冉绮睡醒时,呼吸间能嗅到清晨的凉意,还有沈修川身上的木质香。
她睁眼转头看,身边空无一人。
晨光从雕花窗透进屋内,将屋内略古制的摆设照得清晰。
外间传来沈修川刚睡醒时惺忪沙哑的声音,在这清晨,低沉而柔和,“醒了?”
他穿一身黑色睡衣走过来,冷白的手指随意地拨了下凌乱的黑发,神情温润。
视线略过雕花的隔栏,能看到外间的沙发上有睡过的被褥。
她脸皱起,哼唧着在床上滚来滚去,“你怎么不叫醒我。”
不仅不叫醒,还不和她睡一张床。
她想回府和他贴贴的呀。
沈修川刚醒来比较放松,看她像不称心就闹腾的小孩一样,好笑地勾起嘴角。
他坐到床边,“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叫你?”
冉绮钻进他怀里,控诉道:“你不要管嘛,下次该叫就叫。就算你不知道叫,那你也可以……”
她顿住,嘴角抿起,眼里生出些许笑意。
沈修川要她继续说:“可以?”
冉绮一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手握住他的手,引领着他,和他咬耳朵,嗓音细软得带着气声:“可以这样,这样,我就会醒啦。”
沈修川任她摆弄他的手。她的体温烧到他耳廓,在他耳上晕开红云。他注视她的眼眸,嗓音更为低哑:“现在也可以,我今日无事。”
冉绮想了想,问道:“几点了?”
沈修川回头看西洋钟。
冉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时针指到7,顿时不高兴地甩开他的手,“现在不可以啦,我还有事。”
“什么事?”
冉绮:“就是你也在意的那些事。”
时空轮回的事。
他抚抚她的眉眼,哄道:“那等办完事再回来。”
“嗯。”冉绮对他撅嘴。
真是个爱娇的人。
他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吻吻她。
冉绮急着要去见李芳芳,不便再和他歪缠。她叫他先出去,她要换衣服。
沈修川松开手臂,坐在床边凝视她,“嗯,你换。”
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冉绮愣了两秒,转念想到:江遣欲帮她洗过澡,换过衣服。如果要他帮她换衣服,他会不会想起什么?
她兑换贴身衣物和裙子,放到他腿上,眼巴巴地道:“你帮我换。”
沈修川被裙盖住的手蜷了下。
他盯住她,喉结滚动。
冉绮抱住他撒娇:“你帮我换嘛。”
沈修川抓皱了裙子和更为绵软的小布料,嗓子发紧,“好。”
他把衣物放到一边。
冉绮寻思自己是不是该躺下,装作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这样有助于帮他唤醒记忆。
她思索片刻,在他手伸过来时躺倒,笑嘻嘻道:“快点换,待会儿我要去见人,迟了可能就见不到了。”
她这样,像是故意在刁难人。
但故意刁难也好,无意嬉闹也罢,沈修川都很耐心地陪她玩。
她穿的是上衣下裙式衣服。他掀起她的衣摆往上翻,她手臂不配合地垂着,他就一手抓住衣摆,一手去摆弄她的手臂。上身衣物脱得艰难,下·身则方便很多,只需褪下去即可。
沈修川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灼热晦暗,手指无意的碰触让冉绮脸上开始发烫。她忍不住配合他,心想果然清醒能动的时候让人换衣服,和累到极点的时候是不同的。
累的时候根本没心思害羞,只想靠在他身上休息。
她眼睛乱飘,装作不在意。无
意间瞥见一处衣物的起伏。她思索片刻,翻身靠近他,唇贴贴他的耳廓,“快点,好不好?”
沈修川暗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疑惑被错愕取代。
恍惚间,沈修川眼前闪过一些奇异的画面。
画面里有她的各种模样,她脱下的各类衣服,形制都和他身处的时代不同。
她躺的床,她所在的房间,她使用的物品,她躺着的盛满水的白瓷器皿……全都不一样。
那些场景如走马灯,一帧一帧播放。
每一帧里的她,对他的视角格外亲密,就像他们此刻这样。
他看到的都是他和她的过去?
听说人死前才会看到走马灯,那是人所经历的一生。
沈修川气息沉而急促地眯起眼,抚按她着急低下的头,心想:这确实要命。
原本换衣服是很快就能解决的,最后拖到八点多,这还是她超出计划催他的结果。
她顾不上要他帮她换衣,让他去整理他自己。
沈修川抬头起身要亲亲她,她哼唧着不让。他不勉强,舔舔湿润的唇,眼中带有餍足的笑意,转身走到外间去。
换好衣服,冉绮洗漱完匆匆忙忙跑出里间,正瞧见沈修川慢条斯理地在洗手。那中指,他用指腹在指上水迹来回轻抚好几下,隐隐拉出黏丝,他才嘴角勾着笑放进水里。
冉绮嗔他一眼。
他瞧见她来,不躲不避,颇为愉悦地道:“待会儿我送你去。”
冉绮:“我要去寻文旅游社大楼后街。”
此时已是八点半。
送冉绮到达后街是八点五十五。
冉绮远远看见,李芳芳坐在面条铺里不耐烦地等着。
她跑上前去,“不好意思,是不是等很久了?”
她怕李芳芳不愿当着沈修川的面把话说清楚,让沈修川在车里等她,自己单独来找李芳芳。
李芳芳收起不耐的表情,故作随性,“我刚到。”
她招呼小二上两碗面,单刀直入,“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我奶奶同你说的?”
冉绮用自己在土文镇了解到的李芳芳小时候糊弄她。
李芳芳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渐渐放下防备,“我奶奶现在还好吗?”
冉绮:“她很好。”
李芳芳情绪低落,隐含愧疚与想念:“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冉绮想说:没有,她一直很想你,从没有怪你。
但昨晚,和芳芳姐谈论时,她说到今天要来见活着的李芳芳。
芳芳姐告诉她,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试图改变她的命运。
否则,等待她的未必是逃过战争活下来,有可能是更惨的结果。
冉绮压下心中怅然,“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多写些信,寄几张照片回去给你奶奶。”
面条端上来。
李芳芳用筷子拨弄面条,消沉地点头。
她态度变好许多,问冉绮,“你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我奶奶的事吗?”
冉绮:“不是,我有事想向你的报社朋友打听。”
在李芳芳看来,冉绮是鱼龙混杂里出身的人,会知道她认识许和平不稀奇。
她道:“正好,昨晚你们醉梦楼的妓·女名单做好了,我们经理正打发我今天去报社,让他们帮忙做个海报。”
她说完,埋头吃面。
虽对冉绮态度没先前那么差,但仍是不愿过多亲近的。
冉绮没有强行和她套近乎,心想现在的芳芳姐真是天真又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