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顷刻间飙升,蝰蛇发出怒吼。他抬手握住苏鹤亭的手腕,左眼已经看不见了。
“刺啦!”
苏鹤亭直接拿走了那只改造眼。
蝰蛇发出咝咝声,但不是从嘴巴,而是从头部。他头部仿蛇的三角植入体宛如漏气,在瞬间变瘪。一条色彩斑斓的毒液线顺着背部向下,经过尾椎的位置,流向尾巴。
苏鹤亭手劲儿大到像是要掐死他。
蝰蛇的头不正常地后仰。他张大眼睛,被雨水冲刷,在痛叫里感受到毒液犹如条真正的蛇,正在身体里流窜。
苏鹤亭顶出拇指,迫使蝰蛇暴露出满是鳞片的颈部。
“给你老板打个电话,”他的头发湿透了,“就现在。”
“说……屁……呢。”蝰蛇呼吸不上,宛如条搁浅的鱼。他仅剩的眼睛上翻,喘了几下,忽然攥紧苏鹤亭的手腕,朝着上空吼道,“麻批,上噻!”
旧楼上空猛地跃下一个人,黑色短发霎时散开。对方有只袖子空荡荡的,没有胳臂。但是他在下落的过程中切换模式,一把雪亮的钢刀“唰”地伸出袖口。
刀口锋利,寒光四射,直往苏鹤亭的项上人头而去。
同时蝰蛇褐色的尾巴微微发亮,靠近尖梢的部位切成尖针,照着苏鹤亭的后脖子就扎。
局势瞬变!
不等苏鹤亭后退,后方火星一点,一发子弹精准地爆掉了蝰蛇的尾巴。
好烫!
子弹几乎是贴着苏鹤亭过去的,他抽空摸了把脖颈,然后蹬腿,动作敏捷地翻了出去。
“哐!”
从天而降的钢刀赫然劈砍在他刚才的位置。
苏鹤亭跟新来的钢刀男打了个招呼,旋身一脚踹向对方的胸口。可是对方的反应同样极快,猛地后蹿,避开了苏鹤亭这一下,接着抡刀再劈。苏鹤亭也躲掉了,他抬脚踩住刀背,让对方不得不俯下身。他接着抬起腿,屈膝干脆利落地撞向对方的头部。
然而钢刀男又躲开了。
蝰蛇尾巴尖梢那块全爆了,毒液溅了一地。他拖着残躯翻起身,摸到自己的尾椎处,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指挥钢刀男:“砍死他!”
这猫各方面都是超水准的,明天的比赛申王恐怕难赢。
“今晚必须做掉他,”蝰蛇啐了口唾沫,开始碎碎念,“不然老板要扒了你我的皮——”
他话音没落,侧后方骤然袭来一阵重力。蝰蛇没有余力再躲,半个身体被踹得侧滚出去。
这猫还他妈有保镖!
蝰蛇滚地后撑住身体,还想再弹起来,但他才仰身,当胸又被踹了一脚。
这一下可比刚才狠多了!
蝰蛇的身体擦着地面,飞出几米,背部重撞在垃圾桶上,立即呛出口血。
那垃圾桶轰然翻倒,易拉罐、报废品等等全倒在他的身上。
他今晚运气不佳,亏大了。
蝰蛇捂住眼睛,左眼的血还没有止住,嘴里的血又漫上来,口齿间全是铁锈的味道。他看不清前方来人,反而因为对方的沉默陷入种恐慌,直觉让他嗅到了危险。
快跑。
不然得交待在这里。
蝰蛇发出一声痛喊,抬头招呼钢刀男:“走,走!”
钢刀男像是听从口令的小狗,立刻收起钢刀。苏鹤亭要留他,他看也不看苏鹤亭,一个灵巧的晃身闪过,疾步冲过去,单手拖起蝰蛇就跑,过程一气呵成,绝不恋战。
旧楼都是水泥墙,钢刀男一甩空袖,再次切换模式。从袖子里射出几道钢钉打在墙上,那钢钉都带着细若蛛丝的线。他扛住蝰蛇,几步跃起,荡到墙壁上,跑酷般地飞驰,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雨还在细密地下。
苏鹤亭没有追。
蝰蛇就是他送给卫知新的问候礼。
他甩了下尾巴上的水,一扭头就看见了谢枕书。
“……谢,谢啊。”苏鹤亭声音卡壳,因为今天说了太多的谢谢,而他又不擅长这种口头感谢。
谢枕书撑开雨伞,偏头看了眼天色,又看向他:“不回家吗?”
“正准备。”苏鹤亭插起兜,嘴里这么说的,身体却没有转过去。
气氛微妙,雨沿着脸颊流,苏鹤亭甩了甩。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谢枕书同样湿掉的头发上,脑袋里“叮”地想到个绝妙的感谢方式,不禁翘起尾巴。
虽然黑市对拼接人不友好,但拼接人也有娱乐场,苏鹤亭十分钟爱其中的某项活动。
他轻巧地跳过水洼,几步跑近,逼近谢枕书,一脸严肃,直率地问:“一起泡澡吗?”
谢枕书略微后仰着身体,不习惯被靠近,那对猫耳就在他的注视里抖了几下雨珠。
“有家不错的店离这不远,”苏鹤亭蠢蠢欲动,眼睛发亮,“这可是我的赛前必备项目。”
谁能拒绝泡热水澡?
还有免费吹风机能用呢。
他超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