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雀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许多人,正聊的热火朝天。时雀数了一下,五男一女,自然地分成了两桌。其中坐在靠外面带着黑色毛线帽子的女孩,看见时雀之后,立刻笑着招手喊他。时雀也很意外,在这里竟然遇见了熟人。
“我就知道民俗研究所那边肯定是叫你过来,结果前几次开会你都没来。”女孩年龄不大,五官标志耐看,通身上下都是书卷气。是六位被邀请参加节目的作家之一,倚灵。
之前她在写作的过程中曾经来民宿研究所查询过资料,就是时雀接待的她,所以两个人十分相熟。一看到时雀,她就赶紧喊他。而坐在倚灵身边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阴沉。从时雀一进门,他就一直躲在倚灵身后偷看时雀。
时雀:^_^
男人:!
他瞬间缩回倚灵的身后,却因为过于大只露出了沾着猫毛大半个后背,仔细看还能看到他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脊背。
避免给他增加更多的压力,时雀坐在了和男人隔着一个空位的椅子上。看看时间,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来分钟,时雀索性把所长早晨临时发给他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所长的专业水平还是十分过硬。资料准备的十分齐全。
到底是价值一万块的转正工作,为了金钱,时雀对这次的会议格外重视。确定资料毫无问题后,时雀习惯性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将遇见司雾的事情记录了下来。
他还是觉得司雾很可疑。就连班长他们对司雾的评价也很奇怪,就像是要千方百计的让他相信,过去的初中部里,就有司雾这样一个学弟。
可连过去的论坛帖子都能在瞬间增加,还能篡改这么多人的记忆,听起来比司雾本身就存在还要不可思议。
时雀下意识在纸上描绘出司雾的眉眼。时雀并没有很好的画工,连门外汉都算不上。但是他记忆力太好,就像是扫描仪一样,将司雾的脸一比一打印在纸上。
身后有小小的抽气声传来,时雀转头,正好对上男人的震惊眼。发现时雀注意到自己,男人瞬间僵硬了一下,但已经被发现了,再躲回到倚灵身后就很不礼貌。于是他强行克服恐惧和时雀对视。
时雀逗了他一句:“猫可爱吗?”
“超可爱!”男人回答完后,就又迅速的把头窝回到女朋友的肩膀上,手却诚实的对着时雀竖起一根大拇指。
“同一空间人数超过六个,他就会紧张。”倚灵边笑,边把男人从身后拉出来主动给时雀介绍,“别怕鸭!这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时雀,你们网上也聊了很久,不是陌生人。”
时雀想起,之前女孩给他推荐过一个网友,是个奔放老司机,聊着聊着车轱辘就压在时雀的脸上,没想到现实里的反差竟然会这么大。
“大元?”
“嗯。”男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很快缩回到了倚灵的背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倚灵转头看向他,大元肯定的点点头,倚灵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时雀本子上画着的司雾,然后才对时雀说道,“原子说,你画的这个男孩他见过。”
倚灵想了想又说道,“我好像也见过一次,但是当时楼道光线太暗了,所以我没看清楚。”
“什么时候?”
大元在倚灵耳边说了两句,倚灵示意他自己和时雀说。大元抿了抿唇,像是在鼓起勇气,然后在手机上打了一段字,发到了时雀的微信上。
“一周前,凌晨2点,我下楼拿外卖在三楼楼梯口遇见的他。”
“是你的邻居?”时雀索性也在微信上打字和大元沟通。
“不是。我之前没有见过。他问我见过他的朋友王晓辉吗?”
王晓辉,时雀记得之前官方通报的失踪人员名单上就有这个名字,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等大元说后续。然而这次,大元半天都没有打字,反而脸色变红。
倚灵忍不住笑了,“他社恐发作根本没回答人家,以五十米体测的速度跑回家了。后来有一次我们俩从外面回来,大元正好和我撒娇,这男孩就站在楼梯口盯着我们俩看,大元彻底社死,又一溜烟带着我跑回家了。哈哈哈哈。”
大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却纵容了倚灵的调侃,但还是将她没有提及的内容在手机上打字发给了时雀,“不止那次,第一次遇见他之后,我几乎每次上楼都能碰见他。最近我们楼的楼梯因为整修被封锁,我们就没有在遇见那个男孩了。但我觉得他有点奇怪,因为最近业主群里并没有新人加入。”
发完,他顺手把手机递给倚灵,倚灵看完他发的内容,也点头表示赞同,“他俩就像是社恐碰上社恐,第一次对话失败后,每次那少年对上原子都会快速的红了脸,缩回角落,让他先走。”
想到当时的场景,倚灵仍旧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元低头下头,蹭了蹭她的侧脸。
他们俩的距离好像过于亲密了一些。时雀询问的看向倚灵。倚灵大大方方的承认,“我们俩恋爱了!”
大元顿时脸色更红,虽然还是紧张,但也积极的点头承认。
这种羞涩又直白的反应,还有对爱人的下意识亲昵动作总让时雀觉得熟悉,就在他想仔细回忆的时候,却听到里面那张桌子旁有人惊呼,“连这都知道,您也太厉害了。”
时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正和一个青年聊天。
似乎认识到他们声音过大,引起了时雀他们的关注,之前说话的男人转过头,不好意思的朝着时雀三人笑了笑,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我是民俗作家余洋,能来参加这次节目是我的荣幸,希望这次能和各位老师多多学习。”
在座的所有人中,余洋年龄最大,但态度却意外谦逊。
时雀知道这个人,民俗作家圈里的老作者,作品影响力不大,全靠资历在熬。和其他五位作者比起来,他的确要低调一些。
“您好,民俗研究所研究员……”
“时雀。”有人随口接了时雀的话头,语气轻佻散漫,正是方才被余洋不断称赞的青年。
成功吸引到时雀的注意力,青年一手拖着下巴,一手指着时雀和旁边的余洋说道,“这是我同学。”
“是吧,时雀。哦对,你大二跳级了,我应该叫你一声师兄。”嘴上这么说,但青年的态度可没有多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