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蓦然回了神。
就像是乍然间结束了那场艰难的拉锯般,他倏然闭了下眼,竭力敛去了眸底即将喷薄而出般的浓烈侵略意味。
手指再次握紧了祝辞眠的手腕,戚时以一股并不算粗暴,但却又明显不容置喙的力道,带着祝辞眠的手指离开了那令自己百般煎熬的开关,安稳送回到祝辞眠自己的被窝。
暂时实在无暇顾及祝辞眠为什么会讲出“原来你行的!”这样的话,更无暇同他细究为什么要让自己喝补汤,还要给自己进行什么奇怪的按摩…
戚时掀开被子下床,边哑声丢出一句“你先睡”,边就又要往浴室走。
可他才堪堪往前迈了一步,睡衣下摆就被祝辞眠的葱白手指攥住了。
明明是很轻的力道,可戚时就是无法再前进分毫。
戚时半转回身,垂眼去看祝辞眠,竭力把控着语气问:“眠眠,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祝辞眠脸上不见了之前的欣喜,他眉眼都耷拉了下来,嘴角也往下垮,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小模样,一声声直白质问戚时,“之前我们没谈恋爱不让帮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都…都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不让?戚时,你是不是就不想和我,不想和我亲近!”
祝辞眠是真的觉得好委屈,也好生气。
他不够聪明的脑袋瓜终于在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戚时并没有不行,也不是x冷淡,但他就是不让自己碰。
亏自己还很担忧他!
昨天晚上熬夜在网上查资料,又想给他食补还想给他按摩的!
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祝辞眠越想越生气,他干脆放开了戚时的睡衣下摆,也不再仰头看戚时了,边小声嘀咕着“不让帮算了!”,边转回身就往被窝里缩。
只留给戚时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然而下一秒,戚时就倏然从背后覆了上来。
带着股罕见急不可耐般的侵略气势。
两人体型差距本就很大,戚时更是以一个近乎将祝辞眠完全笼罩的姿势,将祝辞眠紧紧圈进了怀里。
“怎么会不想同你亲近?”戚时薄唇贴近祝辞眠耳廓,嗓音喑哑一片,语气里蕴满无奈,“眠眠,这罪名太大了,我担不起。”
其实有很多可以解释给祝辞眠听的话,/w.W,w.52g.G,d.c,O.M/譬如那种事情根本不是笨蛋祝辞眠想得那样简单,譬如祝辞眠的体质确实太弱,不一定能好好承受,亦譬如戚时对自己的克制力确实难以保证,有的事情不开始就还能勉强在一个可控范围内,但一旦稍微撕裂开一条细缝,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起来。
更譬如,戚时真的太喜欢祝辞眠了。
喜欢到过分珍之重之,如捧易碎珍宝,不知如何爱护才好。
但现在,戚时一个字都不想解释。
他只想让祝辞眠开心。
如果过度克制的结果是会让祝辞眠难过,那么,戚时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职。
当然,他还是要克制,还是要忍耐。
只是需要更为精准把控好这其中的度——
要在不吓到祝辞眠,不伤害到祝辞眠的绝对安全范围内,尽所能让祝辞眠开心。
“眠眠,”戚时又低低叫了祝辞眠一声,之后他极尽克制,薄唇贴近祝辞眠的耳廓,轻轻吻了下祝辞眠的柔软耳垂,嗓音温沉道,“稍等我一下。”
话落,戚时就又忽然放开了祝辞眠
,再次起身下了床。
但这次,他却并没有进浴室。
而是走到了飘窗上放置的小冰箱边,抬手打开冰箱门,从中取出了一瓶草莓果酱。
祝辞眠不明白戚时这是在做什么,他也顾不得生气了,只愣愣盯着戚时看。
就见戚时利落脱掉了短袖睡衣,再次将上半身在祝辞眠面前展露无遗。
打开果酱的瓶盖,戚时探出右手食指,轻轻蘸起一抹草莓果酱,正正点在了自己喉结。
再次蘸起,点上锁骨间的凹陷。
再蘸,再点…
再蘸,再点…
戚时从始至终,都以一副近乎与往常无异的淡然神情,做这件充满涩气的事情——
他修长手指蘸草莓果酱,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勾勒。
甚至在腰腹间描摹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那真的是极其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同样,也是极其具有难以言喻的美感的画面。
祝辞眠本能想要用相机亦或画笔,忠实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定定注视戚时,眼睛一眨不眨,用自己的双眼,做最为详实的记录仪。
终于,戚时重新盖好瓶盖,放下了草莓果酱。
他抬手,将指尖残留的些许草莓酱,涂抹上自己薄唇。
放下手,垂眼迎上祝辞眠定格般一瞬不瞬的目光,戚时唇角挑了起来,他草莓色的薄唇微张,如同最会蛊惑人心的海妖般低低讲出一句:“My jewel,请享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