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在那边就道:“唯宽呀,有时候,人跟人的缘分尽了,果断的撒手,还能留点情分在。若不然,对簿公堂,可就撕破脸了,这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首先,别得罪人。在不得罪人的基础上,叫时间来解决这件事……”
意思是,暂时别想编制的事了。隔上几年,时过境迁了,咱们再说。
“你是学法出身的,但你该知道,有些事只要在法和政策的范围之内,那人家就没错。法是公平的,但世间的事却也难说。这一点,你也该是深有体会……”
彭唯宽转着手里的笔:是啊!母亲在林家兄妹的事上有大亏欠,法律不能将她如何。这一点是法的公平,也是世间的不公正。同理,林家就是在政策的范围内给你下绊子,法一样公正的,自己还就是没办法,也又何尝不是世间的不公正。
同样的,当自己的机会比别人都多的时候,对其他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他们的无可奈何,不是世间对他们的不公平。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处理好的!”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劝母亲离婚,“挣扎没有意义!还是会判的。我姥姥说的对,只要离了,他们再这么针对,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彭慧看着女儿,“你都读到博士了……你就不能给你妈挣一口气!这边求不了一个稳,那你去考呀,考公务员!这总不难吧。”
好!我考!我可以考!而且我能考上,“那你知道,跟法律沾边的,都是没有弹性的。法律能给你多少来回腾挪的空间呢?一旦进入了,妈,你能保证你永远不越线吗?你能吗?稍微一点点的过线,就可能葬送了我的全部。到那个时候,想再回来在高校里安稳的呆着,我怕是都没这个机会了。”
这就是你去考了一次,却没有考上的原因?
彭唯宽盯着母亲的眼睛:“你想要一个大法官女儿,可以!你得保证,此生你得安贫乐道,你得与人为善,你得修的好口德……你不能因为任何原因跟任何人起任何冲突……不能叫人抓住把柄……能做到吗?”
彭慧还没说话呢,彭唯宽就又道:“我……没敢考中,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你怎么知道林雨桐不会给你使坏呢?她的性子很硬!你做的那些事,对她造成的影响特别大。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撺掇着她姥姥告你?或是单纯就是她告你呢?对!她告不赢!但她要是不为了赢呢?你要知道,真要是有这样的案子挂着……我考中的几率不大。那个时候再想回来进学校,学校连聘用都不会……除非去做律师!国内的律师跟国外的律师不同,跟电视上演的也不一样……且出头非常难。什么时候能叫你看到希望,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把路都摆在你面前,您希望我走哪条路,您选。”
彭慧的手放在膝盖上:“那你的意思是,非离不可?”
“这得看您呀,看您希望您的女儿过什么样的日子,看您希望您的女儿成为什么样的人。您怎么选择,我都没关系。您半生都是为了我,如今,我也得为了您呀!您要是不愿意离,那我就辞职,去律师所……重新开始就是了。”
彭慧突然就觉得没的选了,“离婚了,求稳可以在学校里,求更高的位置,可以过几年再考公,反正你比同学历的人有年龄优势!”
对!
“不离婚的话,学校争不来编制,考公怕林雨桐给你使绊子!只有律师这一条路可走了。”
对!
“刚开始做律师很不容易吧!长期出差,到处奔波……接案子,压力很大!”
都对!彭慧鼻子一酸,艰涩的很:“人这一辈子汲汲营营,到头来不就是为了孩子过的好的!你和方苒过的好,我就什么都不求了。”说着,就起身,“婚可以离,但得坐在一起,把话都说到前头,不能留下后患。”
那你放心,对方也怕咱们会是后患。
彭慧擦了眼泪,朝母亲看去,“妈,我要离婚了……”到了这个岁数了,又得叫您跟我过苦日子了。
老太太哼了她一声:“瞧你那出息!女人把一辈子挂在一个男人身上才是犯蠢。”
这个不行,换了就是!这世上缺什么也不缺男人呀。
于是,桐桐被林有渠通知,晚上尽可能回家。彭慧要过来谈离婚的事!
再见面,彭慧打扮的很精致,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若不是身上的品牌裙子不是今年的新品,一定会以为她过的不知道有多体面。她跟彭唯宽坐在一边,林溪源和鲁高工连同林有渠坐在一边,林方苒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然后拉了墩子,坐在墩子上了。
林疏寒拉了桐桐去了餐厅坐了,距离客厅那边十多步远。然后递给桐桐一牙甜瓜: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