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每个千户管辖十个百户,每个百户辖两个总旗,总旗下面又有小旗,一小旗十人?”桐桐算了一下,“小旗在军中是从七品?”
对!
桐桐不由的都笑了,要么说武官不如文官金贵呢?文官从七品可以管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县,做一县的父母官。可在军中,一个从七品的武官,管十个人。
这怎么比呀?
百里的路,在第一天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夜里歇脚只能在路边搭建的木屋里。这样的屋子间隔十多里就有一个,是为了方便行人的。里面有生火造饭的家伙什,也有一个装在罐子里的糙粮。这是为了救急用的,完了自己再添回去。因着都遵守着这个规矩,所以这里一直不用照管,也一直挺好的。
凑活了一宿,早起赶路,密林已经被甩在身后了,看起来黑沉沉的一片。再往前,就是起起伏伏的地势,草已经渐渐的枯黄了。远远看去,黄绿相间。
再往前才能看到一片房舍,有炊烟冒出来,那应该就是卫所了。
近了,近了!看的见路边有一片片田地,小块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差役见桐桐好奇,就解释说,“这是军屯,并非田屯卫。零散开垦出来的,都是各家军属开垦出来种菜的,这里……不适合耕种。”
桐桐了然的点头,然后将车帘子彻底的撩起来。她看见路上总也有妇人提着篮子、背着筐子、牵着孩子来来去去的。看见生人就站住,大胆的打量。
桐桐看她们,她们也看桐桐。桐桐还能听到南腔北调的讨论声,有些话她听的懂,有些却真的听不大懂了。
尹禛见桐桐听的认真,就笑问说:“听见什么了?”
“她们夸我长的好看,也夸你长的好看。”
不止是夸好看了,这些人还在说,这是又发配人来了。长的这么好,怕是要倒霉了。
这种地方,没点彪悍的本事,只立不住事的。
马车缓缓的驶入,这里的屋舍盖的可都大差不差。就是几间土坯的房舍,好些连个院墙和大门都没有,就是篱笆墙,木栅栏门。带着院墙的,那必是有些职务的。
卫所在营地的正中心的位置,一样灰突突的,不成个样子,但就是远远的看着都知道,这地界占地极大,里面有演武场。
马车停在外面,留一个衙役看着马车。
尹禛和桐桐从马车上下来,领头的衙役就看向尹禛:“小侯爷,您得随小的们进去报备一声,录个名册。”
尹禛就看桐桐,桐桐点头:放心!只管去吧。
敞开的大门,两边站着卫兵把手。领头的拿着差印,这才给放行了。
桐桐站在外面,左右的看看。留下的差役低声提醒:“夫人,您要不……在马车上呆着?”
呆在马车上就安全了?
人嘛,总不能不出门的。
这地方彪悍就彪悍在,有些事是用抢的。许是男多女少的缘故,从胡人那里学来了‘抢婚’的习俗。瞧上了,管她是谁的女人,谁的娘,抢了去再说。
军中对此的惩罚,也不过是一十军棍。
可对这些糙汉子而言,怕这一十军棍吗?
这里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发配来的家属,一种是移动的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从军的,很少有带家眷来这鬼地方的。
因着发配来的本就是戴罪之身,初来乍到的,最好欺负了。
桐桐站在这里,就接收到十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她手里拿着剑,只看谁不长眼的撞上来了。不杀一两个,是震慑不了这些宵小的。
正思量呢,远远的听见马蹄声,回头望去,尘烟四起。这是有数百骑回营了。
桐桐朝边上让了让,结果领头的都过去了,猛的勒住马头,马儿四蹄扬起,马上的人拽着缰绳,马儿跟着调头,一直停在桐桐的面前。
桐桐看了看此人身上的配饰——千户!
这人三十许岁人,一双鹰眼,抬手就用鞭子指了过来,“谁家的小娘子,脸面子生的好,身条儿长的顺,嫩生生的……”
差役要挡桐桐,想解释身份。这位可真不好惹,她一个人能杀一十多个呢!
可没等他解释,就看见剑光一闪,噗的一声,血直接喷他脸上了。
拿着鞭子的手,被直接削下来了。
这还不算完,就见这位夫人一脚将马上摔下的人踩在脚下,手里的剑又朝另一只手上挑去。
手筋、脚筋挑了还不算,顺着这人的脸面,连鼻子一并给削了下来,这就是在虐杀!
却见这姑娘冷着脸,只吐出一句话:“冒犯皇家,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