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就安心的睡,我叫黒鼠盯着呢。”
尹禛翻身:“谁愿意动,就叫他们先动。有些事……不砸到实处,不好处置。”
我知道!
这一晚上睡的很安心,但却像是陷在梦里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着白天那一声‘老四’给叫的,她一晚上的梦里都是‘四爷’。这个喊‘四爷’,那个也喊‘四爷’。她好似都听见她自己喊他:“爷!”
这一声喊出来,她蹭的一下睁开眼了。再一摸头上,一把子汗。
尹禛睁开眼,看着还迷糊的桐桐,“你刚才喊什么?”
“我做梦了。”
尹禛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跳的特别的快。
桐桐看看外面黑沉沉的天,再回头看他,见他不住的捂住胸口便赶紧搭了手过去:心跳极快,但是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她探出身子去取炉边的茶壶,里面是温水。倒了一杯递给他,“你是觉得怎么了?”
“没什么?”尹禛端着杯子冲桐桐笑,“我好像是拉着你赶了一晚上的路,总像是怕把你丢了。”
“你在哪,我就在哪,丢不了。”桐桐说着就摸了摸炕,“是不是烧的有点多呀,这一晚上给我热的。”
其实摸了摸,也没有很烫。
正说话呢,窗户被人敲了一下。
“我醒了,说吧。”
外面是黒鼠的声音,“夫人,昨晚营地里有人动了。”
谁动了?
“佥书黄凯善。”
他?“他干什么了?”
“他围着营地走了一圈,好似喝醉了乱撞,但昨儿我看见一个老妇人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那老妇好似怕路滑跌跤,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当拐杖用。那拐杖的一头有烧过的痕迹,凡是有墙的地方,老妇便举着拐杖,在墙上撑一下……我瞧见,那墙上会留下一些痕迹。”
“那夜里了,黄佥书是举着火把的?”
“是!他醉醺醺的,说是要巡营。巡营的小旗碰上他了,劝了半天没用,陪着他走了一圈,然后给人送回去了。”
“换个人盯着他,看他要干什么。”
是!
结果黄佥书天一亮就去营地外面转悠去了,然后去了千户所的杂货铺。买了什么不清楚,人进去大概有个一盏茶的时间又出来了,之后就回营,再没离开过。
桐桐叫了韩况问杂货铺的情况呢,结果人家来了。
獾子禀报道:“刘掌柜说铺子里有发好的豆芽,问咱们要不要。”
桐桐敲着手里的杯子,轻笑了一声,“你告诉他,多谢他的好意。今儿,咱们府里就不用了。多了那么多贵人,叫他送去营地里,给贵人用吧。另外,几位女眷尤爱鲜菜,叫他略等等,许是有另外的赏赐也不一定。”
是!
獾子这次去的时间有点久,回来就说,“我亲眼看见刘掌柜被带进去。”
那就行了!不用管了。
早膳吃到一道素炒的绿豆芽,是这一路上难得的素净的菜色。
大公主擦了擦嘴,看了一眼盘子上的标记,就说身边伺候的,“谁进上来的绿豆芽?是侯夫人吗?替我谢她吧。”
“不是侯夫人!是一商户,平王妃已经叫人赏了。”
“那咱们也赏吧。”大公主起身,都转过头了,想起来了,“这样,你把人带来。父皇怕派我来,本就是叫我看看戍边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的。如今,有这么个有心人,叫来我问问。”
是!
于是,刘掌柜就见到了在外面散步的大公主,他规矩的见礼之后,便低着头弯着背,不敢直视公主。
大公主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话,“跟你们的主子传话,就说……故人来做交易来了。”
刘掌柜低声道:“殿下什么时候要见人?”
“越快越好!”大公主站住脚,“过年……便是过关!今年这一关,咱都好好过吧。我想你们主子该是离这里不远吧。”
刘掌柜没回这个话,只问了一句:“殿下便能做主吗?”
大公主看着他:“等你主子来了,请你主子来问这句话。”
是!那小的告退。
大公主朝身边的嬷嬷喊:“他也不容易,赏!”
谢公主赏赐。
大公主继续转悠她的,良久之后才转身,缓缓的闭上眼睛。
嬷嬷看见公主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她皱眉:“殿下这是?”
大公主手握成拳头,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一般,低声问了嬷嬷一句:“你可听过‘甘心卖国罪滔天’的话?”
这嬷嬷愣在当场,对着公主的眼睛竟是不能答。
大公主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笑,一边笑一边低声唱:“……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又何妨……当时卖国……受人唾骂……安能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