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一点损伤,脊柱……双臂有些骨折……再就是内伤……”要不是这样,我不能一躺就是半年呀。
四爷看着她,气的脸都白了,面色阴沉的可怕。
桐桐仰头看着他,抬手拉他的衣摆:“人可以用计谋,可以耍心眼,可以琢磨人心,操纵人心。但用人心,就得还人心呐!只有人心才能换人心,也只真心才能换真心。我觉得,这就是道!如果计谋是术,那赤诚就是法!”
如果真有老天,那我不欺天!我承认我用了术,但我也遵了法。
我用术用的坦坦荡荡,我遵法也遵的明明白白。
桐桐看着四爷,“我们的心可以剖开给任何人看,无私心,不怕看;我们的行也可以坦然的叫别人评,不怕人说。”
我不欺天,不欺人心,若这些……天都不认,桐桐眼里就有了厉色,“那我就把天给掀翻了。”
四爷回视着她的眼睛,久久没有言语。也许自来便是自己错了!若真有宿世轮回,她的功一定比自己大!
正,才是冲破一切樊笼的利刃。
而她——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
他走过去,揽着她,叫她靠在他的肩上。
刚才还呼喊着要把天掀翻了,这会子一靠过来,眼泪就下来了。掉到他脖子里滚烫滚烫的!
“还疼么?”
嗯!
四爷叹了一声,一肚子指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再出口便成了:“你敢与天搏命……放心吧!谁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桐桐坐直了看他:“真的?”
真的!横的怕愣的,愣的也怕你这种不要命的。
桐桐又吭哧一声给笑出来了,抓了他的手腕号脉,“外伤没有,倒是脾胃不和,得调养半年。”说完又推他:“先去洗漱,洗完了用饭。”
其他的过后再商量。
商量什么?商量宫里的仁宗怎么办。
饭桌上没外人,吃饭的时候四爷也没避讳孩子,他跟桐桐说,“我不想见赵祯。”
嗯?
“缓两天,咱就走吧。”四爷给孩子们一人夹了一根排骨,这才道:“你娘本就不喜欢大宋的皇宫,再加上,汴京作为京城并不合适!赵匡胤想迁都,赵匡义反对,这事就没成。但其实呢,都知道,赵匡胤是对的。汴京作为京都是有些不合适的!况且,而今的疆域不是之前大宋的疆域了,放在汴京更不合适。”
那去哪里?
“只能先定一临时都城,取洛阳吧。”四爷就道,“一则,洛阳是古都,在唐时做过都城,而今大部分建筑修整之后也还能用;二则,洛阳距离汴京近。咱们走后,撤走汴京所有兵力,汴京就给官家留着吧。包括朝臣,都给留着。”
旻哥儿盯着桌上的菜,桌上六个菜,摆了一圈,中间一个汤碗。现在,雍郡把汴京让出来的意思是:雍郡是那六个菜,官家是那碗汤。
盘子把汤碗围里面了,这是国中国么?
旻哥儿用豁口牙啃着骨头,心说:官家宁肯禅位给你,自己做太上皇,也不愿意你来这一下呀。
他是真觉得:自家爹的坏主意真多。
四爷不知道孩子在吐槽他,还扭脸跟桐桐商量,“你身上的伤还没全好,也不能走远道颠簸。洛阳就很好,两地相隔四百里左右?”
若是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一天可以一个来回。
就是普通的传信速度,当天也能到。
这距离很合适!
桐桐心里算了一下,“洛阳有运河,可直达杭州。”
灿儿就去看挂着的地图,“我知道,隋炀帝时期迁都洛阳,便修了运河。从洛阳可以北到涿郡,也可以南至杭州。”
四爷招手叫闺女过来,“赶紧吃饭,不看那个了。”又问她说,“在汴京习惯不习惯?”
不习惯!不能四处去骑马。
四爷就怅然:“以后给你们单独设个骑马的地方,不能再随便出去了。”
灿儿就问说,“爹,那些大人每次来见哥哥,碰见我都很客气。我是公主了吗?”
公主吗?“只要爹在,你什么时候都是公主。”
这边哄闺女,那边手上还给旻儿夹了骨头,继续啃吧,傻小子。
这天晚上,哪个孩子都没回房去睡。两边的炕上,一边躺着俩儿子,一边躺着闺女。
四爷一转头,见桐桐不住的朝外看。
“怎么了?”
桐桐用下巴点了点,“曜哥儿打鼾了,他什么时候打过鼾呀?你回来了,他心里松了,睡踏实了。”
四爷披着衣服出去,给拉被子将给肩膀盖上。结果曜哥儿蹭的一下睁眼,被窝里伸出一把匕首来。
父子俩同时愣住了,四爷心疼的摸摸儿子的脸,叫他起来,“走!睡里间,躺爹和你娘中间。”
踏踏实实的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