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出一荷包里,里面是金豆子,“这些算是我赠你的!你我相交一场,是我食言在先。你拿着,别嫌少。他日相见,莫要相憎便好。”
范观音看了看那金豆子,“你在羞辱我?”
“不是那个意思。”高滔滔将金豆子塞给她,“你父亡故,你兄嫂当家,对你早不似以往,我心里明白。这些……能助你多少我也不得而知。总之,咱们都好自为之,各自安好吧。假如他日,你富贵了,莫要相忘便好。”
范观音看了看手心里的荷包,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出了门没走多远,一转弯迎面就碰到一瞎眼婆子,两人撞了个满怀。她一肚子火气,“都瞎了,你还跑什么?”
婆子连连道歉,然后嘴里嘀嘀咕咕的,“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着急……我那女儿要去应召……那多悬呐……城外就有皇庄……哪年春上官家和皇后不去皇庄呐……在皇庄替娘娘看着苗木,不比冒那风险强呀……做的好了,还能亲见官家和皇后……对不住……对不住……撞到你了……”
范观音避开这婆子,话却听进去了。
对啊!皇庄必是也能进的。照着高滔滔刚才那意思,皇后怕是要出征。那明春亲耕……皇后必是不能陪着官家。
是了!是了!这是一个机会。
她看了看怀里的金豆子,转身走了。
桐桐想消息烧了,说索氏,“顺着那瞎眼的婆子查,密探必是还有的。这怕是埋了很多年的探子了!”秃鹫莫不是把老本都给挖出来了。
索氏应了一声便要告退,临走了又问说,“您若是走了,这些信儿交给官家处理?”
桐桐吩咐白娘,“喊秦王来。”
旻哥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您叫我来管?”
桐桐看他:“你姐要跟着哥哥出征,你呢?留在家里……吃闲饭呀?”
旻哥儿嘟着嘴,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战事的消息处理多要紧呀?您叫我来?我从没管过。”
“试试嘛!你比你姐脑子更活泛,法子也更细巧。学吧,在我还没走之前,好好学!等我走了,这么要紧的事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旻哥儿吓的朝后退,“要不……我跟我哥走,把我姐留下?”
“那么些女子跟着出征,我们却把你姐留下,你觉得合适?”
不合适!
“那就行了!你先去忙吧,下学回来,我教你。”
旻哥儿应了一声,只能出去了。
桐桐就笑,低声跟索氏道:“密信分两份,一份给官家,一份给秦王。他是幼子,要紧的时候不担事,以后很难养成担大事的习惯。”
是!
晚上了,教了小的一个时辰,叫孩子去睡了。
然后闺女又抱着名册来,“……这个高滔滔,是个很机巧的人。她今儿报道之后,便留下来帮着整理册子。我知道,她有拈轻怕重之嫌,但……一个人一个用法。她擅于管事管人,而非实务,那我便用她这个能耐。”
嗯!
“还有这些,这是从民间征上来的医婆,年岁多四十往上。多数能辨别药材,能照方抓药,能熬药……照例,这些人都给予医官的品级。”
嗯!只有给予官位,才能把这些医婆招进来。
丹宸又点了一个人,“只这个特殊——沈拙!官宦人家出身,武能御马射箭,文能读四书经典,家学渊源,也通岐黄之术。”说着,就又补充了一句,“这个人……好似跟东宫有些瓜葛哦。”
桐桐看了闺女一眼:你想说什么?
丹宸眉头一挑:就是那个意思。我可不信我哥的事,您和我爹一点也不知道。
桐桐倒是意外丹宸是怎么知道的,“你哥私下跟这个沈姑娘有来往?”
并无!
“东宫有人见过沈姑娘?”
也无!就像是从不认识,从不关心,东宫也从未问过,或是叫自己给予特殊照顾。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桐桐点了点闺女的鼻子,“你的嗅觉挺灵呀!”
丹宸轻哼一声,转身跑了,“保密!我自有我的法子。”
四爷带着曜哥儿回来的时候,正撞见丹宸往出跑,“这是做什么去?”
“去睡了,您和我娘跟我哥说话吧,我不听。”
曜哥儿瞧她那欢脱的样儿,叮嘱说,“你倒是慢着些。”
都要上战场了,还怕我磕着么?
丹宸摆着手,真跑远了。
四爷进去就问桐桐:“娘俩说什么呢?”
桐桐就斜眼看儿子,“说那个沈姑娘。”她说曜哥儿,“你怎么想的?”
曜哥儿一副了然的样子,“您别多想,我并无任何倾向。”
并无任何倾向是啥意思呢?
桐桐心说,这也不是找媳妇的样子呀。
四爷摁住她:他那么大了,知道事该怎么办,操那心干什么?
桐桐朝四爷呲牙:这事能不管吗?
曜哥儿无奈的看着娘亲:“真没有任何倾向!”他揽着娘亲的肩膀,“娘,我觉得您想的应该是女人有说‘不’的权利,有做选择的权利。做太子妃一定是好的?以女子之身站在朝堂一定是不好的?您如果要问,那儿子告诉您,我会叫想做太子妃,且有能力做太子妃的,成为太子妃;反之,朝堂容的下,也必须容下独立站立朝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