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摸摸我耳根硬不硬。”
傅云峥问:“那你耳根硬吗?”
“硬啊,”余鹤拨弄着自己耳根:“所以说不应该啊。”
“不应该什么?”
余鹤第六感极强,忽然间心生胆怵,又不敢说了,他换了个话题,和傅云峥商量着后面的事情。
余鹤说:“等你回国,我也找个机会跑了。”
黄少航从没限制过余鹤的人身自由,余鹤要是走,机会多得是。
傅云峥评价道:“你这样说,听起来有些像负心汉。”
余鹤有些无奈,说:“负心就负心
吧,我就一个人一颗心,既然已经许了你,就再给不了别人了。”
*
第二天清晨,余鹤早早就醒了。
生物钟向来准时的傅云峥还在睡,反常地未能按时醒来。
傅云峥眉宇间还藏不住昨夜放纵后疲惫,他侧头躺在枕头上,剑眉微皱,羽绒丝被之下,锁骨处暧昧吻痕若隐若现。
余鹤枕着手臂,用目光将熟睡中的傅云峥吻了一遍又一遍。
他真的好喜欢傅云峥,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傅云峥分开。
傅云峥想必也是如此,所以才会一次次纵容余鹤推迟归期,直到公司出现必须他回去处理的大事才肯回国,能让傅云峥亲自回去解决的问题肯定很严重,然而许是傅云峥不想让余鹤担心的缘故,这么大的事情也只是几语带过。
等傅云峥离开,余鹤也想找个机会哪天趁黄少航不注意也赶紧回国。
他原本还担心黄少航被拐子三欺负,结果黄少航用另一层身份把所有人玩得团团转,不仅算计了余鹤傅云峥,还顺手设计拐子三欠下巨额赌债,只差一步就能将这个对手彻底赶出缅北。
实心汤圆变成了芝麻汤圆,这事儿谁能想到。
黄少航在缅北风生水起,余鹤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他有点生气黄少航这样算计自己,被人这样暗算余鹤也很难心平气和,可一想到曾经单纯无害的小少爷如今手段诡谲难测,又不免感慨人生无常。
人总要是在风雨摧折中成长。
余鹤也曾因为一些经历而心态变化,说是更加成熟也好、更加是稳重也好、更加现实也好,总归是更接近人们普遍对于‘长大’的定义。
说实话,那感觉并不太好。
很多人都说,缅北是个吃人的地方。能在这种地方爬到金字塔尖,黄少航摒弃了所有曾经软弱性格,在旁人无从得知的雷劫中浴火飞升。
余鹤很高兴他曾经的朋友能成为强者,又很难过他的朋友经历的痛苦。
这种改变很难简单的用‘好’或者‘不好’来定义。
这个世界的复杂程度难以言表,人在红尘俗世中滚过一圈,活下来的遍体鳞伤、脱胎换骨,天真和弱者一起消亡。
也有极少数的,譬如余鹤,才落尽红尘,还没咂么出疼,就让傅云峥给捞了起来。
傅云峥是余鹤命中注定的爱人,也是余鹤命中的贵人。
可并非所有人都那么好运,能在最适合的时间点与贵人相遇。
余鹤没有任何资格指责黄少航的改变。
十六七岁的少年是不会伪装的,余鹤知道黄少航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绝不会这样。
余鹤自己也曾在绝境中挣扎过,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抬起手,余鹤指尖落在傅云峥眉心。
是傅云峥把他带了出来。
傅云峥眉梢微动,抖了抖眼皮睁开了眼。
“干嘛呢?”傅云峥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
余鹤伸手探了探傅云峥额头:“嗓子怎么这样哑?哪里不舒服?”
傅云峥哪里都不舒服。
身体好像被塞进洗衣机里滚了三圈,睁开眼就头晕目眩,全身的骨头散了虚弱,轻轻一动,腰腿间的肌肉就酸痛得厉害。
撑着手臂坐起身,手臂因受力微微颤抖,疲惫程度不亚于从岩壁攀岩回来。
这也怪不得他身体承受不住,昨天确实......放纵了些。
一想到要这个状态坐几个小时汽车飞机,傅云峥就眼前一黑。
傅云峥揉捏着鼻梁说:“以后出门前你稍微收敛些。”
“我收敛着呢,”余鹤掀开傅云峥身上的羽绒被:“来,我给你按腰。”
“没有收敛。”傅云峥面无表情地指出:“你虽然年轻,一天四次难道就吃得消?”
余鹤指尖一拨,解下傅云峥身上的睡衣,露出下面布满吻痕牙印的身体,不由一阵心虚:“我这不是向您表忠心吗?”
傅云峥趴在床上,回头斜睨了余鹤一眼:“你的忠心就是从鹤变成狗了是吧,哪儿学的咬人的毛病?”
余鹤毫不遮掩地说:“不知道,反正看见你身上有我留下的痕迹,我心里就爽。”
“嗯,不错,”傅云峥随口应道:“小狗撒尿圈地盘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余鹤在傅云峥颈后轻轻一吻:“你是更喜欢小狗吗?”
傅云峥闭上眼:“都行,你是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余鹤高兴了,心情比在傅云峥身上留下吻痕还要愉悦:“那我到底是小狗还是小鹤?”
傅云峥沉默片刻,幽幽提出疑问:“你就不能是个人吗?”
余鹤总对一些奇怪的问题特别执着,非要傅云峥给出一个答案:“是你说我像小狗的,我也觉得小狗挺好,小狗狗最忠诚了,唉?你说有没有一种动物又是狗又是鹤?”
傅云峥突发奇想,附和道:“那不就是你吗?狗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