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只能跟他傅家的老祖宗们说声抱歉了。
他歪着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可阮阮实在压抑不住抽泣,又生怕自己闹出动静,便拿拳头死死抵着唇,不让自己泄出一点声音。
殿中烛火摇曳,她满脸哭得通红,眼睫一颤,又一颗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掌中。
很烫。
火苗般地灼在他掌心,隐隐的疼痛又从掌心漫入心间。
像是有人在他心口狠狠抓了一把,丝丝缕缕的疼痛蔓延开来。
良久之后,又变成了难言的惘然。
他默半晌,吁了口气,无奈地拿过来她抵在唇上的小拳头,指腹扫了扫虎口上几个咬红的小牙印。
阮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乌晶晶的水眸瞪圆,紧紧盯着他的动作。
傅臻摊开她蜷缩的手指,指尖为笔,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姑娘的掌心雪嫩,软得像一团棉花,手背还有五个软塌塌的小窝,像极了孩子的手。虽有一层薄茧,却并不碍眼。
阮阮哭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赶忙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将眼泪擦去,仔细盯着写在她掌心的那几个字。
“笨,蛋。”
她樱唇阖动,默默念了这两字,霎时又惊又恼,眼珠子都快瞪出去。
傅臻笑了下,又继续写:“你,可,以,说,话。”
字有些多,她在心里一字字地默念,然后串成一串……什么?
你可以说话?
她可以说话?!
阮阮喉咙一痒,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她失去了听觉,眼睛蒙上一层泪光也看不清,就连喉咙也恐惧得发不出声,她觉得周身全部都空荡荡的,慌乱和绝望如同潮水般灌进身体里。
她咳得缓下来,傅臻只觉指尖一紧,垂眸看时竟是被两只小手紧紧攥住。
“陛下,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了,我听不到你对我说什么,你在我耳中下了药吗?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她哭得满脸是泪,一直抓着他的手哀求,“陛下,陛下你想说什么写给我看……我……还能好吗?”
她一想到往后都听不到了,真是绝望极了,她还如何与暴君交流,若是出了宫,她一个耳聋的小姑娘如何开铺子,后半生就要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活下去吗?
傅臻看着她哭,自己心里也无端跟着疼。
难不成玩笑开大了?这小东西还真是好糊弄啊。
他无奈,又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
“一觉睡醒,即可恢复。”
阮阮目不转睛地看向手掌,将那几个字认认真真地读过去,微微一滞,睡醒了就能好么?他不会又是诓她的吧……这世上哪有什么仙术。
傅臻悠然喟叹一声,拿帕子给她一点点擦掉眼泪,可小姑娘双眸跟决堤似的往外流,擦完又涌出两行。
傅臻有些心烦,低声斥她:“不许哭。”
说完小姑娘仍旧一脸茫然呆滞地看着他。
哦,她听不到。
他又笑起来,在她掌心写道:“再哭,朕可保不了你。”
阮阮吓得立刻抿紧唇,停止了哭泣,可还是忍不住鼻子一抽一抽,怕惹他不快,她又急眼上手握住他手臂,“我不哭了,陛下,我会安安静静地睡觉。”
她算是知道了,暴君想做什么,从来都不会只是唬人。
就比如方才,她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手,就已经被他封闭了听穴,他若下手再狠一些,指不定就能让她当即小命呜呼。
阮阮乖乖地攥着被子躺下去,努力敛下心绪,渐渐地呼吸平稳起来。
傅臻望着她安安静静的背影,沉吟半晌,伸手将人掰过来,对着他。
“明知道夜里会做噩梦,还敢压着心脏睡觉?”
他低声斥责,话中携着冷意。
寒夜寂静,外头哭声渐止,耳边只有烛火噼啪的烧灼之声。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半夜,头疾缓缓消解下去,傅臻闭着眼睛,慢慢酝酿出一些睡意。
倏忽,胸前落下一道绵软的分量。
他几乎是立即睁眼,目光垂落在放置在他胸口的、那段莹白如玉的藕臂。
“试试……”
小姑娘眼尾泛红,还有残余的泪痕,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着,口中呢喃。
试什么?
他皱了皱眉,微微附耳去听。
“抱抱陛下……”
“别杀我呀……你说的,要主动抱抱……陛下就能放过我……”
“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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