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陆沉默地看着他,手指曲成难堪的角度来用这一丁点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陆为谦字字诛心,分析得很有道理。
明明已经知道了身体里的难受是因为染上了那种东西,可在下一秒他还是渴望陆为谦能给他一支烟。
太糟糕了,他早知道自己是一个特别糟糕的人,没想到还能更坏。
陆为谦与他靠得越来越近,充满诱惑地在他耳边低低说着劝慰他的话。
易时陆几乎就要投降了。
浴室突然传来一阵动静,易时陆在快要碰到陆为谦的时候猛然惊醒。
他抬手给了陆为谦一个巴掌,快步冲到浴室把门锁了起来。
陆为谦跟到门边,嗤笑着:“甜甜,算了,反正你过一会还是要出来的,现在折腾这么多干什么呢?我还不知道你那一点薄弱的意志力吗。”
身体颤抖、发冷,易时陆拿起浴袍把自己裹起来。
他不想再听陆为谦说话,喊了一声“滚”,把水开到了最大声。门外的陆为谦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也不着急,脚步的声音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意志力……易时陆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任由情况发展下去,最终的后果只会是他乖乖地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恳求陆为谦给他,到那种时候,无论陆为谦说什么,他都会照着做了。
陆为谦想要拿捏他,真的太简单了。
所以……不能这样发展。
易时陆冲到洗漱台前,双手拍着镜子:“二号,出来,二号。”
他用力敲打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声音被听见。
持续了很久之后,镜子里还是只有他自己几近崩溃的脸,温崇礼那张平时看着就讨厌的面容并没有出现。
易时陆裹紧浴袍,忍着难受用指甲在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破了皮,渗出一点血色。
看着拿点血色,易时陆想到了什么。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现在二号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一定有个人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易时陆对着镜子无奈地开了口:“十七。”
“帮帮我……”
“不,是帮帮你自己……你不是易时陆吗,你总不会希望易时陆被陆为谦给……妈的,你特么以后也不会想做陆为谦床伴的吧?”
易时陆破罐破摔:“我要是这次应付不过去,以后你就顶着这个名头……”
镜面起了波纹,像被风吹皱水面。
镜子里的那双盯着他的眼睛,渐渐变了。
易时陆很坦然地伸出了双手:“来,把我抓进去吧。”
一双手穿透镜面,从镜子里伸了出来,如同恐怖电影最常见的画面。
十七抓住了易时陆,目光从他破皮的手臂上划过,没有一点情绪,然后把他拖向了镜子里。
“卧槽卧槽,别抓头发啊……”
易时陆的声音被镜子湮灭,他又来到了这个空间,这是他第二次到这里了。
不同的是十七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安静地看着缩成一团的易时陆。
易时陆蹲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指甲又从下巴划过,皮肤鼓起一道道印子,自己折腾自己。
“我不舒服……好难受……”他仓皇地说。
在确认自己安全了之后,易时陆收起张牙舞爪的模样,满目的惊慌:“就……就把我关在这里……就好……等我缓一缓……就好了……”
十七看他良久,看着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小下去,最后微不可闻,只剩喘气的声音。
“真没用,易时陆。”
易时陆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你有用你去对付他去。”
镜子外的声音传了进来,陆为谦敲着浴室的门:“时陆,再不开门的话,我就要进来了。”
十七透过镜面看着外面的动静,眼睛微微眯了下,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