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要把祂踹开,就得搞出大动静来。
但河曲酒楼的人还在外头,并且停了声,似乎在仔细听里头的声音。
魏大少爷刚入塌河曲,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还和手下在卧房里打架。
卫厄咬了牙,缓缓地呼吸:“什么事?”
他冷着声说话,熟悉的人仔细听,能发现一点不正常。但在外头的人听来,就是个阴晴不定的大少爷被打扰极为不悦。
“偏关刘老爷前来拜访,说是想答谢魏少的救命之恩,”外头的人更加毕恭毕敬,“魏少是要我们将他打发了,还是要见上一见?”
在掌事的说话时,诡神手指的动作越发明显,祂杀过不少山贼蝼蚁。那些山窝子上,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女人的,不少土匪都是打光棍的,靠自己解决。主神平时随手屠个蝼蚁窝,并不理睬他们的记忆。
眼下一抽取,就将那些个手法,全用在了身前衣衫整齐,容貌漂亮阴郁的魏少爷身上。魏少爷惯常握刀的手,此刻紧紧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卫大少
() 爷在这方面,经验几乎为零,而且有种清修士特有的保守。以前用的诡神身份没察觉,这次用了“娄临”
这么一个人类壳子,反而发现了。
变了调的呼吸落在了诡神的耳边。
按正常的年轻男性来说,供品的各方面都挺正常。毕竟是年轻人的身体,又常年处于生死的高压下,前几天还刚刚被激发过又不得缓解一次。诡神膝盖压在太师椅边沿,古铜色的手指完全环拢覆合。哪怕卫厄全力克制,也压不住那一波比一波强的反应。
“给、您、消、遣了。”
诡神张开唇,无声的说。
“刘老爷已经在一楼大堂了,魏少您看?”酒楼的掌柜敲了敲木门。
“……让他等着。”卫厄语气越发不善。
他掩饰得很好,但最后两个字之间,有极细微的停顿。
高大深色皮肤的男人站在衣冠基本整齐的大少爷背后,隔着椅背弯腰,手里忽紧忽慢,指尖从月白的布料上划过。祂动作很是恶劣,像是下一刻就要带去危险,又下一刻忽然转变。大少爷挺拔了身形,比平时更加僵硬。
一门之隔,冷硬的声音打上房雅间里传出。
一听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掌事大少,还有点被打扰的不耐烦。这几天,这位打了周四爷的“魏少”包了自己整个酒楼后,基本不怎么出来,偶尔几次露面也是让人阴飕飕,心里直打摆子。
“是,魏少。”酒楼掌柜越发恭敬地。
“魏少还有什么吩咐?”
里头没声音,掌柜再次重复了一遍,里头才传出一声很不耐烦地:“滚。”
酒楼掌柜打了个突,就要转身离开。这时,上房里隐隐约约又传来一点模糊的碰到什么东西的声响。掌柜将觉得古怪,放轻脚步,小心地耳朵往门上贴了一下。再听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可能刚刚只是大少爷来河曲城后心情不好,随手发火吧。
瞧着魏少衣着华贵,用料考究,还是个为了洁癖,一来就把周四爷打成半瘫的狠茬子。喜怒无常点正常。
***
上房门口放轻的脚步声终于沿着楼梯下去了。房间里,有“洁癖”的魏少,一撞肩,将捆住自己双手的马鞭挣开——主神的这诡异鞭子,他弄不断,但弄断一根太师椅的扶手,还是不在话下。
阴沉着一张俊俏的脸,卫厄连手腕上的鞭子带被他绞断的木椅扶手一起,砸向背后的诡神。
木头渣滓被轻易地挡下。
诡神犹带余热的手按住了卫厄的手腕。
“都替您消遣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诡神心情转好,弯腰将另外一只手垂到卫厄身前,男人肤色微深的手从指尖到袖口,都沾上了。只一眼,卫厄的脸色就沉了下来,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要不再伺候魏少一次?”
气过了头,卫厄向来没什么血色的脸,都浮起一点病态的红。
他竭力压制怒火,但月白长衫上的痕迹比诡神的袖口还要明显。卫厄冷着一张有史以来温度最低的脸,快步朝上房的沐间走去。
湿冷的衣服下摆异常古怪,就在刚刚,酒楼掌柜问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时候,房内,一门之隔后,洁癖的“魏大少”紧紧地靠在了太师椅背上。呼吸彻底不稳,连眼睫都有一点轻微的颤动。他双手抓着太师椅的扶手,厌恶又古怪地迎接陌生的一刻。
然而,比一切更恶劣的事发生了——在那一瞬间,娄临覆手堵住了他。
从来没体验过,又在最后一刻被强行止住,哪怕是卫厄的心性,都不由得发出了点不应该有的动静。
而诡神不紧不慢地在他耳边问:
“还把我的耳坠摘下来吗?魏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