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打人!"
这时,陈芝兰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去阻止。
可她一介女流,本身就出身香门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想伸手去拉赵母,哪知赵母瘦归瘦,力气可不小,手一挥就将她挥了个趔趄。
而此时,跟随赵母同来的其他人也上来了,纷纷围着陈芝兰,还去拉扯她。
"你是谁?别人教训女儿,与你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这院里的?就是你把我们村里的女子骗到这里来的?"
一旁,王云知虽没挨打,但处境并没有比赵晴方好到哪儿去。
他爹似面相老实,人也沉默,可一见到人就上前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并将她双手抓住,顺手从腰间解下一条麻绳,将她的手捆了上。
旁边还有一个青年和两个半大小子给他帮忙,王云知径自哀求着,可几人仿若未闻。
所以说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既无知又愚昧。
这种地方、这么多人,竟然能发生这种事?所有人都用诧异、惊奇,仿若是怪物似的着这些人,而他们毫无察觉。
荣福有些受不了了,上前一步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可还不等众人朝她来,赵家人那掀起了比这边更大的动静。
"你够了!"
赵晴方狠狠地大喝一声,将赵母推了开去。
赵母没有防备,哎哟着撞到身后几人的身上。
"你这死丫头,竟然敢打你娘!?"
"这么凶的丫头,我家可不敢要,你们赵家还是赶紧把聘银退了吧"那胖妇人翘着眉梢道,满脸都是对赵晴方的嫌弃。
一听这话,赵母顿时急了,忙又朝女儿扑去。
可这时赵晴方已经跑开了,她狠狠地撞向王家父子几人,几人背对着没有防备,当即被撞开了。
她连忙去解王云知手上的绳子,又拉着她往一旁跑。
"你们别想了,今天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你们回去。云知,你怎么说?"
王云知一边哭一边摇头:"我也不回去。"
赵晴方振奋一点头,道:"我们已经是百川院的学生,谁也不能强行让我们离开。"
"你个臭丫头,我管你是哪儿的学生,你们还不快上来帮忙"
场上,顿时上演了一场闹剧。
十几个竟围着两个丫头片子追了起来,那赵晴方显然熟悉这个套路,似躲得跌跌撞撞,实则每次都能侥幸逃脱。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院的护卫呢?还不快去叫人!"陈芝兰难得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跺脚对门房道。
门房这才反应过来。
这时,一队护卫从院里快步走了出来。
原来,姝宁似不动声色,实则早已吩咐让人去叫护卫了。
是的,百川院是有自己的护卫队的,这么大的院,还是男女同院,自然少不得日常巡逻维持秩序。
一行人到后,便很快肃清了场上秩序。
而赵晴方也不跑了,远远地躲护卫身后。
"此地不容喧哗!尔等速速离去!"
这时,赵王两家人也不胡搅蛮缠、穷凶极恶了,变成了一副苦瓜可怜相。
"这、这位大爷,我们、我们是找自己女儿的"
"我们不回去!"赵晴方道。
"别人既不回,你们速速离开,不得在此喧哗!"护卫领头说。
见此,赵王两家人想骂不敢骂,想动手明显不敌这群护卫老爷,几人面面相觑一番,赵母一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哭道:"你这女子,不听爹娘的话,爹娘难道还能害你不成?如今你翅膀硬了就想跑,你不孝"
王母本来站在一旁,一直低着头没吭气。
见赵母在那边闹起来,王父过去踢了她一脚,王母似恍然大悟抬起头,了场中情形。
见她不动,王父又踢了她一脚,这一脚比方才重多了,她才踉踉跄跄用衣袖擦着眼泪走到赵母身边去。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大梁本就是以孝治天下,士大夫讲究孝道,黎民百姓也讲究孝道。
谁若是不孝是要被世人唾骂,重则还能告到官衙下大狱的。
护卫队如狼似虎,至少在赵王两家人眼里是如此,他们不敢反抗,就唆使妇人上前哭诉去闹,护卫老爷总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妇人。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用,显然护卫们的脸色犹豫起来,不若方才那般冷肃,甚至回头了赵晴方二人两眼。
陈芝兰也走过来,犹豫道:"要不你二人,还是去与家人说清楚?再决定是否继续在院"
赵晴方一咬牙,也不等陈芝兰说完,就几步冲向前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赵母磕了几个响头。
"求求爹,求求娘,求求父老乡亲们,饶了我!我今年十五,家里养了我十五年,我从四岁开始给家里干活,带弟弟带妹妹,养猪喂鸡,上山捡柴割猪草,等再大一点,就下地帮家里干活
"我也想孝顺,可家里竟要把我嫁给邻村一户人家的傻胖儿子,就因为人家给了家里二十两聘银。可那人又傻又胖,还打人,这明显是让我去死
"娘,你也是女子,你为何就不能疼我几分?难道女子就该死,给家里做牛做马,临到头还要卖出去换几文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