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隔舱大概分了几十个小仓,漏哪一处就补哪一处,可以说有了水密隔舱的诞生,才能有如今能航行远海的海船。
即是如此,一般海上老手们在航行时,也都会多备一条船,既可做补给船,也可以作不时之需。
可如今陈珪竟然带着补给船跑了?水密隔船漏了,朵儿并不怕,可陈珪跑了,是个什么事?
顿时两人都慌了,匆匆忙忙往船尾跑去。
跑到船尾,果然见那陈挂带着七个人正乘着小船,往后方的补给船而去,而补给船已经调头了。
见船上的人发现他们,陈挂这一伙人很着急,拼了命的往补给船划。
朵儿大怒,喝道:"弓手呢,速速把他们都给我留下!"
一声命令下,稀稀拉拉跑来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反正都装模作样地架起了弓箭,却稀稀拉拉都射在了海面上。
见此,朵儿更急了,骂道:"现在因那秦王,箭矢武器本就难弄到,你们要是没力气,就换别人来!"
可哪有人?
这次总共就出来了二三十人,其中一半在补给船,剩下一半都跟陈珪跑了,现在船上也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其他都是船工。
"别射了别射了,直接上炮!"朵儿怒道。
索汪忙在一旁拉住她:"现在别管陈珪他们了,去水密隔舱,若是他把关键修船工带走,咱们"
剩下的不用说话,朵儿就意识到严重性,两人忙往船舱跑去。
一刻钟后,两人灰头土脸浑身湿透地从昏暗的底仓钻了出来,脸色是如丧考妣。
麻绳偏捡细处断!
不出索汪所料,陈珪那个王蛋真把关键船工带走了,倒也留了两个,全是小工,根本补不了这种漏洞。
现在他们处在茫茫大海之上,若船修不好,回去是别想了,恐怕都得死在这。
至此,哪怕朵儿再傻,也知道这是一个阴谋。
从陈珪非要带着人跟她出来,到现在走到这里,他让人把船凿破,又带着人跑了,无不是是在说,这就是个阴谋。
而目的反正不是要索汪的命,而是她的。
"现在怎么办?"索汪苦笑问。
朵儿脸色难堪至极。
平时她性格跳脱,略显暴躁,此时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
"这里离最近的小岛有多远?可有什么可以着陆的地方?"
抡起武力,索汪肯定不行,可抡起海上认气候认风向认地方,他敢说第一,无人敢说第二。
这也是为何朵儿这趟出来时,把他带了来。
"若附近有可着陆之地,陈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凿坏船。"索汪苦笑说。
"那照这么说,我们就只有等死了?"朵儿皱眉道,"我可不能死,我成年礼还没完成呢!"
说着,她蹦了起来:"走,让他们加快速度,争取在船沉之前,追上前面的舰队。"
索汪一愣,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打劫!"
另一边,纪礽正在船舱里与人议事,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将领。
"殿下,之前一直鬼鬼祟祟跟在我们后面的船,突然加速往我们这冲了过来。"
"加速?朝我们冲来?"
纪礽搓了搓了下巴上许久未刮的胡茬,一脸诧异。
这神情在他面上极难到,毕竟这么大一条舰队,哪怕真有海盗,哪怕那海盗是傻的,也不敢就这么冲来啊。
"是的。"
禀报的将领也很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这样。
"他们想做什么?"
纪礽站了起来:"我去,事情等会回来后再议。"
说着,他走出舱房,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放他们进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说是放进来,就真是放进来。
本是定远号在最中间,其他战船和补给船巡航在周围,如今被有意开了个口子,而那艘船,还真就敢往里头钻。
钻进来不说,还直冲定远号而来。
本来纪礽的手下准备将这船打掉的,哪知却被他所制止,放任那船直接和定远号接舷。
可问题是,定远号远比此船要大得多,即使对方的船舷靠上了定远号,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这即使接舷了,也得爬上去才能够得着啊。
最终对方还是上了飞爪,靠着飞爪攀了上去。
等爬上来后,一个个气喘吁吁的,站都站不稳。
最为引人瞩目的,就是最前头那个人。
是个女海盗。
个子小小的,一上来就说:"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