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佩兰不懂尤
眠怎么突然拐了个弯说起这个,但下一秒,她就听尤眠笑着说:“但从我有记忆开始,你们就经常出国啊?"
白佩兰猛地攥紧手指。
她的笑容僵硬,“做生意不都是常年来回奔波吗?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问来问去都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尤眠挑眉,轻声说:"是吗?"
不等白佩兰松一口气,尤眠直接继续扔出重磅炸.弹。“我看到你们那张无效的领养协议了,尤际远也承认了。”尤眠说谎了,但他偏要炸一炸这个白佩兰。
书中所说如果都是真的,那尤眠现在的户口应该还在福利院,没迁出来。
没想到尤际远跟白佩兰连这个都懒得做,真就走个过场。
白佩兰真切地怔愣住,"什么领养协议?尤眠,你在说什么?"
“在白霖回家之前我们都认为你就是我们的孩子啊!”白佩兰大吼起来,“你怎么能这么揣测爸爸妈妈的心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尤眠面不改色地直视白佩兰,没想到直到这个时候,白佩兰依旧不肯承认。
白佩兰的态度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承认他们主动领养尤眠的后果让他们夫妇,甚至是让整个尤家都承受不了。
白佩兰咬死不认,“我们就是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养的,什么领养协议,我听都没听过!”这种事情之后自己查一查就能知道,尤眠便不想跟她再多纠缠。
男生垂眸,漠然地说:“还有您刚才说,我报的那些兴趣班,从早到晚学个不停的课程都是为了我的话……"
“那为什么每一次,"尤眠说到这浅浅地笑了一声,"为什么每一次我得A的时候,您就越来越讨厌我呢?"
在尤眠有记忆的时候白佩兰是有过一段时间温润可亲的态度的。
那时候的白佩兰会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读童话书,会带着他一起种花,养兔子。可一切都从尤际远开始培养尤眠时变了。
“我一开始学过书法,学过意大利语,甚至在那么小的时候连击剑都学过……”
尤眠收敛失望的眸色,鸦睫遮挡住他的神情,“我以为您讨厌我是因为我学
的不够认真,老师说了我的坏话。"
可当成绩出来时,满分的A和老师兴奋的夸赞不是作假的。白佩兰厌恶的情绪越来越明显,当时的尤眠便越来越小心翼翼。
“什么都沾一点,什么都不让我学精。"尤眠无奈嗤笑了一声,“只要我展露出一点天分,你们
就让我更改课程,到底为什么?"
白佩兰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令她极度不愿意回想的事情。
尤眠是个天才,是个毋庸置疑的天才。
尤际远让他学的东西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学会,甚至从书法到击剑,他总是那个最出彩的学生。可有天才的学生,就会有被对比出来的蠢材。
白霖在国外接受着精英教育,请的课程和老师也都是尤际远一对一精挑细选出来的。
但他的成绩总是不理想,永远比不上尤眠,永远的及格分。
尤际远在那段时间里经常大发雷霆,他砸了书房里的电脑,摔掉了刚才通话的手机。
“什么叫成绩只能到这儿?"尤际远暴怒道:“凭什么我尤际远的儿子就只能是个及格分?他难道比不上一个从福利院领养来的孤儿吗?"
“他的基因和霖霖的基因,到底哪个才是天才。”尤际远愤怒地大吼,“一定是老师的问题,给我换老师!"
白佩兰站在门口忧愁地望向尤际远,“际远,频繁地更换老师对小眠不好,他的书法学得很不错……"
不等白佩兰说完,尤际远紧紧拧着眉厌恶地说:“到底谁才是你的儿子?你想让一个外人接管尤家吗?白霖他是绣鸣的继承人,不要忘了我们究竟为了什么才把他送到国外去。"
白佩兰猛地凝神,就算一开始她并不像尤际远那么偏激,但在日复一日的对比较量下,她的情绪也扭曲了。
白佩兰敲门走进尤眠的课堂,笑着对老师说:“辛苦老师这些天的教课了。”
年轻的男老师笑着说:“不用客气尤太太,都是小眠这孩子聪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学生,您和尤先生放心把小眠交给我,我一定让他成为这世界上最顶尖的……"
不等老师说完,白佩兰笑着将尤眠从椅子上拽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下周开始就不用来了,书法也不能当饭吃是不是?”
送走了连连叹息的老师后白佩兰蹲下身捏紧尤眠的肩膀,嘴边扬起突兀又怪异的笑容,“尤眠,怎么总让妈妈失望呢?下一次的课堂上要认真听课,知不知道?"
小尤眠的卷发被刚才的年轻老师扎了个小揪顶在脑袋上,显得眼睛愈发大而亮起来。他用力地点点头,“我会的,妈妈。”
下一次,尤眠再一次见到了新老师,这次是教画画的。尤眠心不在焉地过完一堂课,老师给他打了D。小尤眠震惊地拿着这张评分表,怯怯地敲开尤际远的书房门。
他终于又一次看见了白佩兰的笑容,女人将他搂入怀中,笑着说:“以后就学画画好不好?”小尤眠望着白佩兰的笑容跟着咧开嘴可爱地弯起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学画画。
寂静的包间内,尤眠冷漠质问:"为什么是我?"白佩兰愣住,似乎对尤眠的提问有些疑惑。尤眠说:"为什么选中了我。"
白佩兰的思绪猛地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午后,她跟在尤际远身后走进临川县最偏僻的一家福利院。
院长在听到他们的领养要求后带来一排小孩。
就在白佩兰扫望时,院长忽然抬手拍了拍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小男孩的肩膀,说:“尤先生,这个小孩也姓尤,跟你们很有缘分啊。"
尤际远蹙紧眉头问:“叫什么?看起来有点大,已经记事了吧。”
院长无奈一笑:“才四岁半啊尤先生,叫尤眠,这么小的孩子记不清事,带在身边一年就亲了,反正从小就没见过爸妈。"
白佩兰压住所有情绪,望向眼前的尤眠平静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尤眠冷漠抬眸,“是吗?”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