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你已经学会用你母亲刺我...)(2 / 2)

他压下自己的情绪,问:"父亲,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延迟了行程?你不是本来前几天就要回来的吗?是因为那个阿姨吗?那个阿姨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陆绪章:"亭笈,作业做完了吗,考试成绩怎么样,最近打架斗殴了吗?"

陆亭笈神情一顿。

陆绪章用一种没什么情绪的语调道:"你如果连自己都管不好,竟然还要管长辈的事?你觉得你问我这些合适吗?我的行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陆亭笈:"怎么不合适?我不该问吗?你如果和别人谈对象,那早晚要结婚,那不是要给我找一个继母吗?万一我被虐待呢,我总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吧!"

陆绪章听这话,好笑,嘲讽道:"陆亭笈,依我,就算你有十个继母,也只有你找茬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虐待你的事。"

陆亭笈听着这话,心里越发说不出的气恼,他死死地攥着电话筒:"我真没想到,你这个时候突然就有了相亲结婚的打算,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并不愿意让父亲知道母亲还活着的消息,但是又无法接受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是一种矛盾而微妙的心理,他对父亲有提防,有怀疑,但其实也有期盼。

也许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够和好如初的吧。

可他也明白,母亲是高傲的,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她但凡知道父亲相亲的消息,她都不会多给父亲一个眼神。

所以父亲再也没有机会了。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慈翠声,陆绪章再开口时,声音淡漠:"亭笈,你至于为这点事气成这样吗?老大不小了,你还是关心自己的事,好好学习,想想自己以后的前途。"

他停下来,之后缓缓地道:"以后你要谈对象结婚,想找什么样的,想从事什么工作,我都不会反对,作为父亲,该尽的责任我都会尽到,但是相应的,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不想向你汇报我的行程,那是我的私事。"

陆亭笈微吸口气,嘲讽地道:"你就这么怕我问,你果然是打算结婚吧。"

陆绪章:"哦,就算我再婚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犯法了吗?"

陆亭笈直接宣布道:"那我就和你先说明白,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行,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住,我要去祖父那里住。"

陆绪章听这话,略沉吟了一番,却是道:"你已经十四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十岁成年了,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住,也不必非要搅扰你祖父,他现在喜欢清净,未必(粉扑-儿文=!學)就欢迎你过去。这样吧,王府井那套宅子,以后归你了,你成年后就去那儿住,或者干脆住校也挺好的。"

陆亭笈语气嘲讽:"怎么,我碍着你娶妻走向的生活了,你想把我赶出去你们好逍遥自在了?"

陆绪章听着儿子的气急败坏,却是依然淡定得很,他翻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陆亭笈听着他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鼻子酸涩:"那我母亲呢,你还记得她吗?"

他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瞬间无声。

文件的声,细微的呼吸声,全都停止了。

陆亭笈听着那边骤然的安静,毫不留情地道:"也对,她已经死了十年,你早就忘记她了,或者说你根本就不记得这个人了!你把所有照片都毁掉了吧,把她所有遗物都扔了吧,你一个不留!你不想让我到,是不是以为我会忘记?你只想抛开过去开始你的生活,你想把她唯一的儿子赶出家门,把所有的过去全都清空了!你还记得她临走前的话吗,你对得起她吗!"

陆绪章再次开口时,声音冷漠沙哑:"陆亭笈,很好,你长大了,你现在学得很会--"

他冰冷地道:"你已经学会用你母亲刺我的心了。"

陆亭笈:"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绪章颔首:"对,很对,像我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你就等着继母的磋磨吧!"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陆亭笈听着电话被挂的那一声,心里的痛楚和酸涩汹涌而出。

他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他希望回到以前,他强硬而天真地希望他还是四岁,希望能像记忆中那样,一家人在一起。

但他也知道,那绝不可能了。

这个罗战松非要和她说话,孟砚青其实不太想继续这种寒暄,便随口聊了几句想打发,她想出门去找儿子。

这几天一直没见儿子,她心里惦记。

谁知道罗战松却陪着她一起往外走,边走边和她聊起来:"孟同志,你可是出了大名了,我们饭店提起你都敬佩得要命!"

孟砚青:"罗班长说哪里话,我比起你可是差远了。"

罗战松笑起来:"你可别叫我班长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得找你帮忙,得请你多关照着呢。说起来,孟同志出去找亲戚吗?

孟砚青:"见朋。"

罗战松笑呵呵地道:"不出来哪,孟同志交游广阔。"

孟砚青疏淡得很,言简意赅,多一个字多不想说:"还行吧。"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出首都饭店的侧门,罗战松侧首,笑道:"其实今天到孟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

孟砚青:"哦?"

罗战松:"孟同志英语好,能不能教我英语?我也想上进,想跟着孟同志多学学。"

孟砚青自然不乐意,她淡扫了一眼罗战松:"罗班长,你可是说笑了粉扑-儿文=~學),你这英语水平比我们这些土包子强了多少倍,我们哪能和你比呢,别逗我了。"

她笑着罗战松:"你别给我上眼药,我都得说声谢谢,以后还得请你高抬贵手呢。"

罗战松:""

这孟砚青说话真呛,罗战松心里大无语,这里笑模笑样,她竟然直接说这么直白难听的话。

他待要发火,但到底忍住,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哈哈,孟同志说笑了粉扑-儿文=~學),说笑了粉扑-儿文=~學),我哪能给你上眼药呢。"

孟砚青:"那罗班长,你请便,我先走了。"

孟砚青都不稀罕搭理他,和他说话跌份。

罗战松笑着说:"孟同志,我陪你出去,我正好也要出去。"

这时候,他恰好到对面有卖炒栗子的,罗战松便笑着说:"孟同志要不要尝尝炒栗子?"

孟砚青一脸漠然,她已经完全不想和这个人浪费什么口舌,奈何此人纠缠不休,真是脑子有病。

她懒懒地道:"谢谢,不用了,你留着自个儿吃吧。"

罗战松:"要入秋了,这一就是怀柔的栗子,鲜的,你尝尝吧--"

说着他就要去买。

谁知道他刚走出两步,便见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走过来,手里抱着一包栗子,显然是刚出锅的。

他微挑眉,向罗战松,眉眼中带着几分锋利的打量。

罗战松正觉疑惑,就见旁边孟砚青已经走上前,一改刚才面对自己的疏淡,笑着握住了少年的手:"你怎么过来了?我正说要去找你呢。"

此时的陆亭笈刚和自己父亲吵过,心情自然并不好。

他本想买一包栗子等会和孟砚青一起吃,谁知道却到一个人就这么纠缠着孟砚青。

他自然不顺眼,恨不得冲过去揍那人一通。

他盯着罗战松:"你谁?没到人家不想搭理你,你怎么跟个苍蝇一样一直嗡嗡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流氓呢!"

罗战松被兜头这么一骂,也是没脸:"你是谁?你怎么说话呢,你当这里是哪里,这是首都饭店,这不是随便撒野的!"

陆亭笈一听,好笑至极:"首都饭店怎么了?首都饭店就该有你这种臭流氓吗?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一巴掌拍死你!"

孟砚青哪想到陆亭笈上来对着罗战松一通损,当下忙拉住他的手:"亭笈,别闹。"

罗战松见他们拉着手,很亲密的样子,越发皱眉:"我说小孟,这是?"

孟砚青他介绍:"这是我世交家的侄子。"

说着她又给陆亭笈介绍:"这是我同事,你得喊他罗叔叔。"

陆亭笈:"叔叔?"

他拧眉着他,一脸排斥,这算哪门子叔叔!

孟砚青已经对罗战松道:"小孩子不懂事,说话冒犯了,罗班长这么大人大量,不会介意吧。"

罗战松视线扫过陆亭笈那略显青涩的脸,他这才发现,对方虽然身形颀长高大,但是仔细那张脸,一就是十五岁少年。

他介意得很,然而孟砚青把话说到这里了,又想着对方只是个孩子,自己如果非揪扯这个,实在有损形象,只好忍了。

他勉强:"既然这样,那孟同志你忙吧,不打扰你们了。"

孟砚青微颔首,这才领着陆亭笈离开。

稍微一走远,陆亭笈便闷声道:"这人到底谁啊?他干嘛缠着你?"

孟砚青:"就一同事,不值一提的同事。"

陆亭笈:"一就不是什么好人!"

孟砚青:"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个人还算有两下子,野心不小。"

以她的感觉,这个人刚开始对自己有些兴,是自己相貌不错,但也就是稍微有些兴。

这罗战松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好的人,他一旦发现自己没那个意思,马上撤退,甚至还有些打压自己的意思。

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大放异彩,一下子就被提拔了,甚至已经超过了他,他立即改变了嘴脸,和自己说话时奉承又诚恳。

那主意太明显不过了。

其实这也是这本小说中男主的成功之道,是一个长袖善舞,很擅长利用各种优势的人,甚至还是一个所谓的"社牛"。

孟砚青不懂"社牛"这个词,但觉得大概就是特别能讨好人的意思吧。

讨好人,然后利用别人资源,成就自己的事业。

孟砚青当然不想让对方沾一点自己的光了。

目前还没有什么苗头出对方会和自己儿子成为敌人,所以她不会先出手,但是却绝对不会帮衬对方一点点。

如果哪天对方和自己儿子作对,那自然是毫不留情,往死里整。

然而旁边的陆亭笈不知道自己母亲心中所想,他听到"有两下子"这句话,那脸色顿时不好了。

他便揽着孟砚青的胳膊:"母亲,那个人就算有两下子,你也不要搭理他,优秀的人有很多,他算什么,再说我他肯定对你不安好心,就因为他不安好心,我才冲他凶的。"

他想了想,很快找出一个不安好心的证明:"他刚才着我的时候,还眯了眯眼睛,对我很有敌意地瞪着我。"

他显然夸张了,然而孟砚青却信以为真:"是吗?他竟然这么你?"

陆亭笈点头:"他到我,那眼神就很不对,所以我才生气了,我到他就不顺眼。"

孟砚青微挑眉,想着难道这就是男主和男配天然的敌对?这罗战松一见自己儿子就有了敌意?

陆亭笈着自己母亲,声音带了几分委屈:"他一脸不惯我的样子,以后他还不一定怎么针对我呢!"

孟砚青:"那以后我们少搭理他,下次见到,理都不要理!"

陆亭笈赞同,他揽住孟砚青的胳膊:"对,我也这么觉得,母亲远着他一些!他要是再找你叽叽歪歪,你就喊我,我怎么收拾他!"

孟砚青听这话,打量了儿子,突然有些想笑,他还真有纨绔子弟胡作非为的样子呢。

陆亭笈孟砚青笑,不懂:"怎么了?"

孟砚青他那懵懵的样子,够不着脑袋,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耳朵,笑道:"没什么,走吧,我们去王府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