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
他再也不要和牧师弟同|房了!再也不!
牧白的夜游症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素秋悲痛,又羞愤,懊恼至极,狠狠一擦唇瓣,他……他不干净了!
他有愧于师尊的教诲!是他对不起师尊!他不干净了!
待牧白再醒来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大亮,他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眶,左右环顾一圈,发现自己躺在六号房的床榻上。
昨夜做的大半宿爱,仿佛就是一个荒诞又暖|昧的春|梦,现在梦一醒,又回归现实了。
牧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见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床铺被滚得很凌乱,却不见大师兄的踪影————居然不叠被子,不像大师兄的为人。
床铺还滚得这样乱———大师兄昨晚偷偷打|飞|机了?
他翻了个身,准备再眯瞪一会儿。
结果一翻身,肩膀就略到了硬|邦|邦的东西,牧白反手一摸,居然摸到了一颗圆溜溜的冬枣。
他先是一愣,然后起身查看。
居然还不止一颗,少说也得有个二十来颗,放在他的枕头边上,一个个圆溜溜的,外表的青皮看起来嫩嫩的。
想不到奚华居然不是跟他说笑,做完真的有冬枣可以吃啊。
牧白拿起枣子,就准备咬一口。忽然想起什么,又把枣子砸床上了。
气死了!
事后就给他这点枣?就给这点?当他是什么人了?!
他一晚上这么便宜的吗?二十多颗枣子就把他打发了?
怎么不拿点银钱啊,或者高品阶的丹药,法器,狠狠"羞辱"他啊,他现在真的很迫切地需要这种“羞辱”!
没钱在哪儿都寸步难行的!
哪怕牧家曾经再是金山银山,家财万贯,现如今也成了一片废墟,一捧焦土。
牧白的兜里,比奚华的脸还要干净。好惨。
牧白大口啃枣子,默默心疼可怜的自己。真就好惨。
这就好比让娇生惯养的富二代阔少爷参加变形记,不仅要切苞谷U畏猪,还下田插秧。
真就好凄惨。
他又啃了一口枣子,心里琢磨着,应该怎么样有骨气,还委婉地提醒奚华,给他点钱花花。
牧白哨了几口枣子,就没什么睡意了,把其余的枣子往怀里一揣
,翻身坐床边穿好靴子。
准备下楼吃个早饭。
说起来奚华的伤药见效真快,明明昨晚牧白疼得要死要活的,稍微动一动,就疼得直冒冷汗。
这会儿居然不疼了,不仅不疼了,还挺神清气爽的。
该说不说,还得是修真者,就是皮糙肉厚耐|操的很,要是换作正常人,估计爱是半夜做的,尸体是早上凉透的。
牧白推门下楼,才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大堂里传来嘈杂声,扶着栏杆定睛一瞧,就见弟子们里三层,外三层,把大堂最中间的位置围起来了。
他再仔细一看……好家伙,被围在人群中央的,不就是燕郎亭?
这家伙居然没死?昨晚那地上好大一滩血,他还以为燕郎亭不死也得落个重伤。
结果,这厮胆大包天,居然还敢来!牧白想了想,二话不说,调头又往楼上冲。
下一刻,迎面就撞见了一道白影,他逃得匆忙,低着头也没看路,嘭的一下,直接撞上去了。
顿时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还差点仰头倒下去,一双大手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扶稳了。
牧白刚要恶人先告状,指责对方走路不看路,结果头顶就传来了奚华的冷笑:“你躲什么?就如此害怕见到燕郎亭?”
!!!白影是师尊!
牧白那到嘴的话,立马吞了回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马义正言辞,满脸浩然正气地仰头道:“师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徒儿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可能会躲他?”
“那你……?”
“我只是想回头喊师尊起来吃早饭!”牧白小脸一苦,嘴巴一撇,伴装要哭,“师尊冤枉我!”
奚华:“……”
“师尊坏!我不理师尊了!”
牧白又赶紧调头,往楼底大堂冲,寻思着底下人多,奚华肯定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做什么。
他人才冲下去,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大家快看,牧师兄下来了”。
一瞬间,原本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人堆,立马散开了,露出了坐在最中间,一身艳丽红衣,打扮得人模狗样,还徐徐摇动折扇的燕郎亭。
人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半点不像昨夜受过伤的样子,就是右边面
颊上,还残留着大片大片的淤青,和一些模糊的指痕。
燕郎亭好似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他脸上的淤青和残留的指痕,都是牧白的态作。
“牧白,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牧白:“……”
巧你个大头鬼啊,追男人追到了这种地步,燕郎亭真够可以的啊。
他慢慢鲁起衣袖,已经准备好当着师尊的面,先发制人,把小魔君打跑。
江家兄弟立马就跟才从地里冒出来的萝卜一样,一左一右抓着他的肩膀。
江玉书站在左侧,压低声儿道:"牧白,别冲动!你现在打他,你就完了!"
牧白:“?”
江玉言站在右侧,同样低声道:"他手里拿了通关令牌,可以自由在其他界行走,就相当于他现在代表着魔界来仙门办事。”
牧白:“……”卧槽!
江玉书又道:“是啊,别说是咱们玉霄宗了,就是仙府的人,都得把他当成座上宾,以礼相待。”
牧白:"……"这不仅是公费旅游了,分明就是带薪泡妞,小狗崽子怎么摊上这么好的事儿?
江玉言安慰道:“无妨,他现在代表着魔界,是利也是弊,我们以礼相待,他也得谨言慎行。”
“你确定……他能谨言慎行?”
牧白嘴角抽搐,抬手指了指没什么坐相,还一直冲他笑的燕郎亭,笑得像个手持电锯,连杀十八个人的蔷薇杀手……总觉得这个修真界,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江玉书臭脸:“不知道。”
江玉言苦笑:“也许吧。”
而后又双双松手,后退到一旁,拱手恭敬地唤了声:"师叔。"
奚华轻轻“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下了楼,燕郎亭起身抱扇行礼:“晚辈拜见奚华真君,昨日多有得罪,望真君海涵。”
而后随手一抛,奚华抬手接过,见是一块通体乌金的令牌,最中间刻了一个"通"字。他看过,又随手抛了回去。
燕郎亭抬手抓过令牌,很招摇地挂在腰间,然后笑道:“说起来,我父尊与真君悠老人家,曾经也有过数面之缘,父尊还说,与您相谈甚欢
,相见恨晚,犹如兄弟,那么,按照辈分,晚辈应该唤真君一声世叔。”
“拜见世叔!多有叨扰,此次人间一行,还望世叔关照!”
奚华微笑:“贤侄言重了。”
“我让人准备了一些饭菜,不知合不合世叔的口味,世叔请上座。”燕郎亭恭恭敬敬。
奚华笑容慈祥:“你有心了。”
牧白听得是心惊肉蟹的,昨晚还兵刃相接,恨不得非生即死的两人,这会儿连世叔,贤侄儿都喊上了?
那要是这么算的话,燕郎亭是不是应该喊他一声……婶啊?
江玉书悄悄增到了牧白身旁,压低声儿道:"他们好假啊……我感觉他们互相都想弄死对方,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啊?”
牧白暗暗摇了摇头。心说,这不是错觉。
他能不能先跑啊?看着两个变态在他面前演技,他眼睛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