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求你好好爱我(2 / 2)

哪怕事后,因此受惩,也在所不惜!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素秋眉头一壁,瞬间顿足,第一反应以为对方是与他一样犯了宵禁的弟子,下意识出言训斥:“已至宵禁,何人胆敢在山中闲逛?还不速速回去!”

“怎么,许久未见,连为师也不认得了?”

刚好头顶闪电划过天际,犹如一条银龙,将夜色一分为二,短暂地照亮了整片大地。

林素秋瞳孔剧颤,下意识双膝跪地,手里的竹伞也应声落地,倾盆大雨一瞬间将他淋透了。他的声音隐隐有些发颤:“徒儿不敢!”

“不敢,现如今,你又有何不敢的?”

雨夜之中,奚华一身白衣,手持一把竹伞,伞面白生生的,他整个人也是披麻戴孝,不染纤尘的样子,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格格不入。

脸上的神情,却比这阴沉的雨夜,更加森寒无情,冰冷刺骨。

“你既知宵禁,又明知故犯,岂不是错上加错?”

林素秋忙抬头道:“师尊,徒儿事出有因!我须得……”

话音未落,竟直接被奚华当场打断,沉声道:“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无论你有多少借口,都不是你明知故犯的理由。”顿了顿,又道,“罚你去思过碑跪省,你可有怨言?”

“师尊如何责罚徒儿,徒儿都没有丝毫怨言!只不过,徒儿现在有非常紧急之事,必须去寻江玉书!待徒儿寻他归来,就一定前去思过碑跪省!"

“怎么,你竟敢违抗师命?”奚华的语气瞬间阴沉了几

分。

“徒儿不敢!是……是因为阿白,他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清冷开的药方,实在太苦了,阿白他喝不了,徒儿就想去寻江玉书,讨几颗蜜饯来……师尊……"

林素秋拱手,满脸恳求道:“师尊,徒儿自愿受双倍责罚,只求师尊网开一面,放徒儿前去,只要阿白喝了药,把烧退了,徒儿立马就去罚跪,求师尊开恩!”

语罢,他直接叩首,溅了满脸水花。

可师尊现如今似乎是铁石心肠,明明从前待他是有几分偏爱,对待牧白更甚。

出口之言,异常刻薄无情。

“他犯了错,受罚是应当的,是死是活,看他造化,纵然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同你何干?”

林素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满脸惊诧地抬起头来,唇色都白了,喃喃道:“师尊,他是……是牧师弟啊,是牧白……”

奚华冷笑:“现在就滚去思过碑跪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脑子清醒了,再滚去戒律堂受三十鞭,否则,你就再也不要唤本座师尊!"

“本座也自当从未收过你这个徒弟!”

最后一句话,重到像是山峦崩塌一般,重重地压在了林素秋的肩上,他的唇瓣一直发颤,蠕动了许久,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眼眶渐渐烧得通红无比。

雨水哗啦啦地砸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有些跪不稳,身形摇摇欲坠的。

脸上早就分不清楚,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在同奚华身形交错的一瞬,林素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尊,徒儿到底做错了什么?阿白又做错了什么?”

奚华冷笑:“想不明白,就跪着好好想,一日想不明白,就跪一日,十日想不明白,就跪十日,双腿跪断为止!”

他当然不会告诉林应真话了,他怎么会承认,自己心胸狭隘,就是见不得任何人接近牧白?

他又怎么会向自己的大徒弟承认,自己就因为大徒弟在道场上,当众抱了牧白,还直接带走了牧白,就嫉妒得恨不得清理门户?

错,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但又一定得有人承担这份错!

首先排除小白,再是奚华自己。那么,错的人就只能是林宓了。

要怪就只能怪林

应有眼无珠,连自己的师娘都敢觊觎。

奚华自认为对他已经网开一面了,换作旁人,双臂早就被他斩下来了。

而他只不过是小惩大诫,林宓应当感激涕零才是。岂敢如此质问他?

简直,不知死活!

奚华去了林宓的别院,连伞都顾不得收,直接一把甩在廊下,大步流星地冲进偏殿里。

偏殿里灯火通明。

床榻上躺着的少年面色红润,唇瓣却已经干裂到出血,昏迷不醒间,还一直喃喃自语。

“水……给我水……好渴。”

“师尊来了,小白,师尊来了!”奚华冲进里殿,可寻了一圈,竟没寻到茶壶。

顿时一股无名火瞬间就冲了上来。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照顾小白的?竟连壶水都不曾放在房里?

奚华恼怒归恼怒,转身又出去寻茶水,可才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异响,他回身瞬移而至,把将歪下床榻的牧白接了个满怀。

“水,我要喝水,好渴……”牧白迷迷糊糊的,无意识地抓紧来人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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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华将人抱在怀里,目光在床边的矮桌上,放的一碗姜汤和一碗药汁之间来回

好,你别忘。逡巡。

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办法。

直接以掌为刃,割开了自己右手腕上的血管。

奚华满脸温柔地把鲜血直流的手腕,凑上了牧白干裂的唇瓣上。语气满是宠溺,还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喝罢,渴了就多喝一些,管够。”

看着少年抓着他的手腕,大口大口吸|食着他鲜血的贪恋模样,奚华笑得越发开心了。

“小白,你或许不知,为师小时候,一直被一群无知小儿骂作野孩子,说我有娘生,没娘养。明明我只是蹲在角落里,自己跟自己玩,可他们却偏偏要拿石头,烂菜叶子,臭鸡蛋往我身上砸,把我砸得臭烘烘的,就骂我脏,说我从头到脚都脏,连血,肉,骨头都是脏的。”

“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脏,我不过就是两个男人无媒苟│合之下,凝结出的怪胎,根本就没有人爱我。”

“等我稍微大了些,就开始杀人,一直杀,杀了很多人,满

手都是血,更脏了。”

“因为怕脏,所以,我总爱穿白衣,衣服可能是我身上最干净的地方了。后来,我的修为越来越高,在玉霄宗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不论是仙盟,还是其他界,对我都有几分忌惮。”

“他们厌恶我,也畏惧我。”

“只有你不一样。”

话到此处,奚华微微一笑,空出的左手一遍遍地抚摸着牧白的头发,轻声道:“只有你不一样。十年后再度相逢,你失去了往日记忆,竟主动替我擦拭剑上的血迹。”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包括我的师兄师弟。他们只会在乎我,有没有杀干净,只会让我亮出剑刃对敌,但从来没有人为我擦拭血迹。只有你。"

奚华见他喝够了,就将人放在床榻上,用衣袖缓缓擦拭着他唇上残留的血迹。

“小白,是师尊的错,那时师尊就已经动心了,可师尊却不自知,总觉得你是别有目的。”

“而现在,师尊真的,一心一意只想待你好,师尊是真的喜欢你,非常喜欢。”

他的眼泪,也应声掉了出来,很大的两滴,啪嘻啪嘻砸在了牧白的唇上。又被他亲手擦干净了。

“如果,你将来有一日,胆敢对为师的真心弃之如履,那么,就不妨尝一尝为师的手段。”

“试试玉霄宗的执法长老,到底是不是徒有虚名。”

“不过,”奚华凑近,轻轻在牧白唇上留下一吻,更温柔,也更恳切地道,“为师还是希望……不,是求你好好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