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谨之知道初七的身世,但她不知道初七本身知道。
等两个孩子被宣宣两兄弟带到隔壁炫耀后,章谨之就问翠翠:"你俩咋回事啊,咋啥都跟初七说啊?"
也不怕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伤心难过。翠翠失笑。
伸长胳膊揽章谨之肩膀,靠过去亲昵道:"这可不赖我们啊,还不是郝建设查查查的,查出初七是他表弟的孩子,您也知道渝州和郝建设是好兄弟嘛,咱们也不好当做啥也不知道……"
章谨之:“这事我知道啊,但跟初七知道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必要非得把事情跟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说啊?也不怕给初七造成心理阴影。"
翠翠抿嘴,这可太冤枉人了。
思索了两秒钟,道:“初七妈来小白山看过她,她记性好记着呢。再说,有两个爸爸妈妈有啥不好的?双倍的爱,连红包都是双份的,我们大宝可得意呢。"
谁也不亏着初七,她和章渝州对两个女儿更是没区别。
在小家伙心里,大概没什么亲生不亲生的概念。
甚至因为她有黎爸爸梁妈妈,妹妹却没有,小家伙还觉得妹妹吃亏了呢。翠翠想想,都忍不住笑。
“诶呀妈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初七心理健康得不能更健康了。”
章谨之见她言之凿凿,这才稍微放了心:“反正你和老三心里得有数,不养就不养,养了就得好好养,别糟践人孩子。对了,初七亲爹妈是不是还没来过信?"
“嗯,已经快两年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自从留下生活费后,梁安娜一家就再无消息了,翠翠起初还担心过他俩是不是已经悄咪咪被噶了,后面深入了解一番体制内的操作后,她也认可章渝州的猜测,梁安娜等人参与秘密研究的可能性更大。
活着就好。
免得小胖妞长大,惦记了十多年的亲爹妈却没了,那就不太好了。
章谨之拍拍她手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问:“渝州叫你一起见朋友,怎么没去?担心不认识人不自在吗?没事的,多往来几次就熟络了。"
翠翠才不是怕不自在,她不愿出门的理由特别简单:"太冷了,没心情。"
/>婆媳俩坐楼下说着话,没一会儿,有人来串门了。
翠翠不认识她们,都是章谨之提醒喊什么,她就跟着喊一遍。
不得不说,高干家属们素质如何未知,但深谙说话艺术。
就算是来看乐子,想瞅瞅她这个农村姑娘到底凭什么嫁进聂家,也很有分寸,三言两语满足好奇心后便扯到梧桐大院和隔壁炮兵大院共同举办的迎新晚会,翠翠陪在一旁听了会儿就借机上楼了。
等她一走,几人对了个眼神。
这才笑笑着对章谨之讲:“你眼光还是好的,难怪看不中老冯家的丽雅,那会儿你天天夸小儿媳,我都以为你打肿脸充胖子呢。"
一听到冯丽雅,章谨之笑容刹那间消失,把不喜直接摆在脸上。
"别提老冯那一家子黑心货,大家一个战壕出来的,黑心主意都打到我们家了。"
老三真被讹上的话,她家老聂要脱一层皮,他们一家子都要倒大霉,章谨之每每想到这儿都后怕不已。
众人也想起冯泰和被木仓决的事了,一时噤若寒蝉。
"对,不提他们,晦气得很。渝州跟你说没说我家建设啥时候回来?这臭小子,一走就是两三年见不到人,今年露口风说要回来,这都二十五了,还没见着人。"
冯四桂给玉带派出所打电话,接电话的大爷说他不在。
章谨之不知道这个:“渝州没说呢。”
没时间提,一家四口上午回来先去补了个觉,中午吃完饭,立马有人找渝州聚聚,他立马出门了。
压根没空坐下来好好聊聊他在外头几年咋过的,翠翠又不是个爱诉苦的人,吏不会莫名其妙拐到别人身上,只聊了聊两个孩子的可爱可恨。
"老章,不介意我在你家蹭个晚饭哦。"不见到章渝州问清楚,冯四桂放心不了。
干公安的,危险性高,受伤是常有的事。
先前冯丽雅死在玉带的事闹那么大,老郝说已经牵扯到国外特务了,可见玉带不是个太平地方,她叫老郝把儿子调到别处去,好不容易说服了老郝,偏那臭小子不同意。
这次说要回家,却没跟章渝州一道回来,冯四桂如何能不忧心呢?
章谨之笑:&#
34;行行行,给你蹭。"
大大大大大
晚上,聂家做了涮锅子。
豆腐白菜粉条大骨汤,没啥荤菜,但在章渝州的厨艺加持下,素菜也好吃得舌头都要掉了,几个孩子头也不抬,专注干饭。
聂渝霜筷子伸得飞快:“弟啊,你找哪位大厨进修的,手艺好着呢,比你姐夫做的还要好吃。”
欢欢和小轲一点不给爸爸留面子,闻言头点得飞快,狂拍马屁:“小舅,我妈说的是真的,你烧菜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
被妻儿嫌弃的倪立人乐呵呵地,也不生气。
反而很赞同:“得,吃了你烧的菜,以后我要捱他们任嫌弃了。”
“嗯嗯,爸爸做饭好吃,妈妈的不好吃。”初七嗷呜一口,勺子里的蛋炒饭就没了。“爸爸饭饭?”八月眼睛忽闪忽闪,想了会儿,突然眼眶里包着两泡泪,"饭饭?"她伸长手,要章渝州抱抱,章渝州瞅见闺女这小模样,叹了口气,赶紧把人接过来,
"怎么了月月,怎么要哭了呀?"
章谨之一边把她往章渝州怀里放,一边逗她。
翠翠登时翻了个白眼:"妈,你别管她。"“闹委屈呢。”章谨之:"????"
翠翠舀起一勺辣椒酱往自个儿碗里放,拌了拌。
看着作怪的小丫头,眼神凉凉道:“嫌我做饭难吃,给她弄的糊糊难咽呗,本来以为跟姐姐同甘共苦,结果姐姐吃了爸爸做的饭,只有她吃了我做的,她这是酸了闹脾气呢。"
章八月这小心眼子,她还能不知道?
焉坏焉坏,不像她姐有小霸王包袱,人家很会哭呢,每次做错事她还没开骂,小家伙已经委屈巴巴,眼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还会主动拿报纸给她,再趴在沙发上让她用报纸打屁股。至于家里那根小竹鞭,嘿,小精怪从来没拿过。以退为进,玩得溜溜的。
不如初七老实,脸皮还比初七厚,翠翠想了很久她到底像谁,反正不像自己,那肯定是像章渝州。
翠翠这么一说,大家都被逗笑了,小家伙似乎知道大家在笑她,脑袋使劲往爸爸怀里埋,章渝州想起她油乎乎的嘴巴,赶紧把
她拎出来:“小宝!”
"爸爸凶凶!"
章渝州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挤出笑:"爸爸没凶你啊,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啊,不然妈妈又要笑你了。"
"小宝羞羞脸~"
“欢欢,别逗妹妹。”聂渝霜道,“我们小宝才不羞羞脸呢,小宝最可爱了。”
大概是亲人滤镜太强大,聂渝霜不仅不觉得小侄女戏精,还觉得家里又要出一个天才呢,这么灵光的脑瓜子以后肯定比她爸强,再看自家那两个虎了吧唧的木头脑袋,更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