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脱离我的掌控,我并没有打算被火活活烧死,那样会疼,我讨厌疼痛。”津岛温树像是失去有力气,整个人趴在桌上,“有什么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以为我已经可以结束。”
青的眼中盛满疲惫。
“我已经一个人走,也等,我受够这样的人生。你希望从我这得到什么?赢得游戏的线索吗?可是我是一个明天就要死去的人,你又我这得到什么呢?”他说,“先提我死而复生的事,好吗?我知道果不是什么事支撑着我,我是不会选择复活的——就算复活也会在第一时间结自己。”
卫宫切嗣狐疑地眯起眼睛:“我确实想从你这得到一点线索,一点帮助我们获得胜利的线索。据我知,前几关的主要人物都会感觉到有哪出什么问题,你不可不知道。”
“换句话说,你需要我帮你们打败我弟弟?”津岛温树笑下。
卫宫切嗣没有给出正的回答,只是说:“我们和太宰君是同盟,不到不得不厮杀的时候,我们不会……”
“够。”
津岛温树抬起头,双目暗沉,眼却又燃烧着火焰,像极天边的落日。
“我想你应该懂得最基本的礼貌,请不要反复地提修治的事情,也不要随便拿他的安危来威胁我——”他警告,语气冰冷,“果你还想继续谈这个合作的话。”
弗洛安自以为小声地:“……他之前不是还说太宰治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吗?”
“……”
津岛温树顿顿,说:“确实没有关系,我只是在他身上寄托一些东西,我不想在他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倒下。”
他的重复显得苍白又无力:“我是为我自己。”
弗洛安配合地点点头:“你是为你自己。”
卫宫切嗣的大脑正在不停地运转,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到津岛温树?
他当然清楚,像津岛温树这样的人,其实要远远比一般人更加脆弱。可津岛温树太聪明,聪明到几乎什么都没办法打动他,让他发生这样的转变——是从卫宫切嗣说出那句“没人找到他的尸体”起的。那么这又味着什么呢?
……答案津岛温树也告诉他。
因为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最起码,津岛温树并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尸体凭空消失不见。就连死法也不是津岛温树自己安排好的……以他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自己的计划究竟是哪出纰漏。
……接下来事情涉及到太宰治,他就不得不慎重起来。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哪怕他死而复生,都没有明天准备死亡的计划可会有什么地方有问题这件事让津岛温树慌『乱』。他本来就不是个么坚强的人,太宰治一直在寻找他这件事更是给他重重一击。
比起亲眼证实他的死亡,怀着虚无缥缈的希望在漫漫人世彷徨寻找着他,无疑是后者更为痛苦,像是在凌迟。津岛温树根本没有打算让津岛修治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大概不是一个称职的兄长,我总是做得不好,”津岛温树的声音像是碎,“我……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去做,该怎么去待他。”
太宰治安静地站在门外。
他来说,在走路不发出声音根本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他轻而易举地骗走原本看守着大门的佣人,一个人站在这。
恐怕除那位英雄王之外,压根不会有人注到他的到来。
不过那位英雄王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太宰治这样想着,不会他的偷听行为抱有什么见,更是懒得戳穿他。
会有家庭教师去教津岛温树金融,也会有人教他茶艺,但不会有人教津岛温树何做一个哥哥。
……但是。
太宰治回想起幼时的记忆。
他明明已经做得好。
津岛温树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有时候也会问人,该怎么和自己的弟弟相处……但是那些人往往都不会和我说实话,他们只会说‘没有比大少爷做得更好的人’。这种话我从来都不会去相信,永远都不会去相信。”
“我知道外的人是怎么说我的……都说津岛家的大少爷是一个好的人,是一个好人,”他顿顿又说,“但我其实根本不是他们中那样子的人,我虚伪,我都是为自己的目的才会去当那个‘好人’。修治聪明,他会看穿我的目——以我不敢摘下这个具,戴着戴着,就成一种习惯。”
卫宫切嗣的声音有点迟疑:“……说不定他知道呢?”
毕竟太宰治自己都去当mafia……他不会这些事排斥的吧?
“我不去考虑那种果,也不想去考虑,更不敢去考虑。”津岛温树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喜欢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哥哥,是永远都会包容着他的那个?还是谁?”
“我其实有时候也会想,没有我的日子,修治会是什么样子的——在看到门的监控的时候,我放心,我觉得那棒,他身边最起码有人,还有和他打打闹闹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是孤独的。”津岛温树轻声说,“我那时候确定,没有我他也过得好。”
太宰治闭上眼睛。
“我希望以后,他想起我的时候,都是些美好的回忆,而不是他的哥哥杀少人,干什么坏事,每天都过得不快乐,我已经努力减少这样的自己出在他眼前的时间。”
弗洛安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找一个……的支点呢?我是说,锚点?”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津岛温树温和地说,“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但在结束之前,我希望为他铺好以后的路。”
他说:“你们参的这个游戏并没有那么简单,是会涉及到你们的『性』命的——那我在这郑重地请求你们,不管最后的胜者是谁,也不管让谁死去,请让太宰治好好地活下来,享受他自己的人生。”
“……这个名字还稍微有点不习惯,但以后就这么叫吧。”
卫宫切嗣呆在原地,说话都有些艰难:“……哪怕是以‘你’的『性』命作为价?”
津岛温树说:“纠正一点,那个‘我’早就已经死去时,以并不算是以『性』命为价吧,只是让他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你得告诉我一切,我会帮你们算计一切,包括怎么付‘我’和其他人,你们并不是心实的同盟吧?不止你想反水,修……太宰治也会反水的。”
“……我本来不应该管这么事的,但这就当是,他的一点弥补吧。”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而站在门外的太宰治靠着墙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