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灵戈沉默许久,突然冷声开口: “喜欢,我可以割下来送你。”
夙寒声: "……"
夙寒声吓了一跳,赶忙道: "不用不用!"
庄灵戈蹙眉: “就当谢礼。”
夙寒声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唯恐庄灵戈直接把龙角给掰下来,赶紧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抚。凤凰骨的气息缓慢覆盖,庄灵戈侧脸的龙鳞和龙角顷刻消散。
庄灵戈见他似乎真的不想要龙角,只好垂眸道: “多谢。”看起来竟然有些黯然。
夙寒声收回手,正色道: “灵戈师兄客气了,若是龙角再冒出来,务必再叫我来看……不是,我是说为师兄消除。"
庄灵戈没听出来夙寒声的“狼子野心”,只当他好心,点头说好。
庄灵修倒是瞧出来了,干咳一声: “兄长先回洞府吧,剩下的事由我来摆平——萧萧困不困?我送你回去睡觉。"
夙寒声累了一天,乖乖点点头。
落梧斋。
院中的伴生
树委屈地缠着夙寒声的四肢和腰身,像是只粘人的狗,任由怎么打骂都不肯松开。
夙寒声洗漱一番爬上床,没好气地踹了下伴生树的枝蔓: “真没丢下你,真的真的,说多少遍了,别缠着我的腰,疼。"
伴生树只好蔫头巴脑地收回枝蔓,却蔓延至整个床榻间,攀着床幔和床柱一寸寸生长,将干干净净的床榻彻底化为枯枝的巢穴。
夙寒声早已习惯躺在枝蔓中睡觉,正要舒舒服服翻个身,余光一扫,见主干的枝蔓上似乎结了个小玩意儿。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突然结果子了?
夙寒声抬手一招。那枝枝蔓缓缓落下来,露出一朵古怪的花苞。
夙寒声好奇地抬手一摸,花苞上骤然浮现一道层层叠叠的古怪符纹,将他的手狠狠震了回来。
夙寒声差点疼得蹦起来,皱着眉看着那古怪的东西,道: “这是什么?”
伴生树在夙寒声脸侧蹭了蹭,表示不知道,从秘境出来就有了。
夙寒声总觉得这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对其一无所知,又不敢伸手去碰,只好催动着枝蔓离他远点,心想: "明日去找叔父问问看。"
这个念头一浮现脑海中,夙寒声愣了半晌,突然“啊”地一声,愤怒地在枝蔓筑的巢中不断翻滚,火冒三丈。
"问他个鬼!对,问鬼都不问他!"
夙少君要有骨气、要有尊严,谁都不问也能弄明白这东西是什么!——还是明日一早去问师兄或者乞伏昭好了。
★大六
学宫私下禁止斗殴,更何况是这等大型聚众群殴之事。
红枫林之事刚过不到半刻钟,惩戒堂的人便匆匆而来,将外面散落一地哀嚎不止的人全都逮了进
去。
庄灵修送完夙寒声,听到这事儿拍着大腿笑个不停,暗搓搓混入惩戒堂看热闹。
被庄灵戈灵力扫飞出去的学子各个摔得鼻青脸肿,好歹没伤到经脉,全都蹲成一排呜嗷喊叫。
副使楚奉寒已经从别年年回来,握着新鞭子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道: “真能耐啊,几十个人打一也能败成这样?"
为首的学子鼻血还在哗啦啦往下流,梗着
脖子瓮声瓮气道: “那人根本不是庄狗!修为甚至有……有什么来着,哦对!化神境!"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我等最高也才是元婴,怎能敌过?!""简直是修为碾压啊,我们输得不冤!"
楚奉寒鞭子一震,冷冷道: “聚众围殴、且惨败,竟还有脸叫嚣?”
众人猛地一哆嗦,全都蔫头耷脑,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地道: “副使息怒。”
“既然都瞧出那人不是庄灵修了,还要迎上去挨揍作甚?”楚奉寒这回难得话多,闲侃半天,似乎并未想要追究此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美人副使发了什么疯。又被晋夷远占便宜了?
旁边蹲着的学子大概察觉出来楚奉寒话中有话,蹲着身子颠颠地挪过去,眼巴巴地想要抱楚奉寒大腿: "那依副使之见呢?"
楚奉寒似笑非笑看他,修长的腿穿着长靴,足尖微抬,漫不经心踩在那人肩上,用鞭子漫不经心拍了拍他的脸。
"若给你们报仇雪恨的机会,你们可会抓住?"
冰凉的鞭子贴在脸颊上,近乎折辱地轻拍,但那学子盯着居高临下睨着他的楚奉寒,眼睛都要直了,吞咽了下口水,忙不迭点头。
"自然自然!"
楚奉寒似乎笑了声,足尖猛地一用力将人踢开,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黑色裾袍衣摆震处猎猎之声。
“将惩戒堂大门关上,结界打开,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话音刚落,沉重的大门轰然关闭。楚奉寒手持着长鞭,微微抬头看向惩戒堂的房梁,眼尾的泪痣好似沁出狰狞漂亮的血光。
"诸位,今夜禁令解除,无论惩戒堂发生什么,半分不扣,自便吧。"
众人不明所以,顺着楚奉寒的视线抬头看去,愣了一瞬后,齐齐凶光毕露,满脸狰狞杀气挡都挡不住。
蹲在房梁上看热闹的庄灵修: "……"
玩、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