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在和您的相处中,时不时也会察觉到一些熟悉的感觉。但在我所拥有的记忆中明确的显示,我们此前并没有任何的交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综上所述,我只能判断我们之间或许有着不浅的交情,才能够让您为此违背自己的行为准则。无论如何,针对这些提醒我都欠您一句谢谢。”
真相挑明之后,贝尔摩德的态度肉眼可见地松和了许多,她回了一礼说道:“这句话我就不推辞了。你猜的基本都对。我们很久之前算是朋友吧,我指的是,在你所遭受的一切都还没开始之前。”
埃德拉多尔皱着眉,努力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可惜自己被洗脑前的事要追溯到“背叛”之前了。那时的记忆依然只有几块破碎的片段,其中并没有贝尔摩德的存在。
过去的朋友开口:“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我只能大致回忆起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我第一次被洗脑的时间应该是在清理日本公安过后不久。但是我所拥有的记忆却显示我先前一直成长于组织的训练营里,等到被朗姆选中,才被派去入外籍兵团进修。”
贝尔摩德有些好奇,朗姆的洗脑试验可不是那么容易挣脱的。
而且在那之后高桥阳平可是直接被与先前遇到过的人彻底隔离开来,像一个无名的幽灵一般隐藏在黑暗中。那么这家伙又是怎么发现异常的呢?
她没忍住问道:“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触发了你的记忆回溯吗?”这么大的疏漏可不像朗姆能犯下的。
埃德拉多尔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是记忆触发所导致的。而是我越想越觉得逻辑上说不通。就算我是再怎么孤僻的性格,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认识其他人,连个眼熟的都没有。”
“而且像组织这样竞争残酷的地方,凭什么一直白吃白喝的养着一个三、四十岁的家伙,还有心送人出去进修。这得是什么组织高层的亲友之类的待遇了吧。怎么可能会落到我这个底层孤儿的头上。除非在此之前我其实已经表现出了某些方面的天分和能力,让对方愿意继续培养我。”
贝尔摩德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虚假记忆的塑造当然没有办法一下子真实的填充出这几十年的时光来。
虽然具体的流程她并不清楚,但想来只会给人留下一些模糊的大致走向。正常人也只当自己由于年岁的变化而记不清了,没人会坐下来仔细思考自己的记忆会不会有什么不对。
而且给人编造这段记忆的那个心理学专家肯定不清楚训练营的情况,估计只是朗姆随手给了个大纲,对方就照着瞎编了。
没想到还真让高桥阳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才有了他一次次地试图找回自己的过去,又一次次地被抓回去洗脑的经历。
遥想当年在对方被派往外籍军团之前那段时间里,几乎每隔一段日子就会突然冒出来问自己几个问题,然后一脸感激和苦大仇深地失踪。循环往复了好几次。
当时贝尔摩德还以为朗姆是想要经常调整洗脑的效果,或是把自己当成什么记忆封锁锚点才这么做的。
直到后面观察发现高桥阳平有越来越傻的趋势,且BOSS也在这件事的耗费上提出了不满,她才察觉其实是洗脑并没有那么成功,才被人抓住机会恢复过来的原因。
洗了这么多次都没发现破绽出在注入的虚假记忆上。要不是她不想暴露埃德拉多尔的事,都想拿这个去嘲笑朗姆了。
看着她笑得开心,埃德拉多尔也跟着抬起了嘴角。
贝尔摩德乐了一会儿,接着问道:“其他节点呢?”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对美国某些城市和FBI比较熟悉,尤其是BAU小组。之前在新闻上看到日方派人去学习时,我甚至都不用看报道就能够说出他们的名字。可我的记忆和任务记录中都显示我从未接触过他们。总不至于是某种奇迹,让我的梦中识人和梦中旅游其他城市吧。”
贝尔摩德又想笑了,感情后来高桥阳平消停了一段时间,不是朗姆改进了注入的记忆,而且洗脑太多次人缓不过来了啊!
这不,时间一拖久了又被人发觉不对,开始作妖。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能够让身处日本努力在BOSS面前刷存在感的朗姆都亲自往美国跑了一趟,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看着表情微妙的女明星,埃德拉多尔也有些无奈。
虽然洗脑的效果确实不错,但这个破绽也留得太多了点,不能细想。除非朗姆能剥夺掉实验者的思考能力,否则都白瞎。
他接着道:“在那之后就是近几年的事了。虽然不是自夸,但我自认为能力还可以,再加上那么多丰富的履历,却只在这里当个教官,顺便帮朗姆干点黑活儿,几乎没什么排得上大用场的机会。我只能猜测,是对方舍不得重用我呢,还是在顾虑我出什么问题。”
“况且他定期派过来试探我状态的家伙,实在太蹩脚了一点。”提到这个埃德拉多尔就想扶额,“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忍住没有当场把人解决掉。那群家伙就差没把‘是朗姆派我来的‘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
贝尔摩德笑着说道:“可以理解,当时正是朗姆争夺权力的重要时机,可你这个原本精心培养的工具却用不上,他就只能把各种歪瓜裂枣都搜罗了一锅,质量不够用人数去凑。派到你这边的身份上能带点儿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有专业人员。”
这一出整的埃德拉多尔也挺无语的,他之前还以为朗姆是闲着没事想测测他的眼力玩呢。
等女明星终于笑够了,话题重回严肃的部分。“其实关键的点你基本也都知道了。那我就补充一下你不清楚的地方吧。”
埃德拉多尔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
贝尔摩德开始回忆起了过去的情况:“我最早是在研究所见到你的。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愣头青一样跑去应聘安保。虽然组织工资是给的不错,但那可是进了就别想再离开的地方。”
“毕竟那里安保的职责可是要处理失败的试验品的。很多人都因为发现了那些残酷试验的残留心生惧意而被处决,你却安安稳稳地留了下来。因此我也只当你是个为了钱而愿意卖命干各种脏活儿的家伙。”
埃德拉多尔笑笑,没有说话。奔着卧底去的公安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退却。
“后来注意到你,是发现你和整个研究所上下都相处的不错。甚至那些自诩清高的专家学者们都能够对你有好脸色,原本压抑沉闷的气氛也轻快了一些。甚至连那些研究员的孩子都挺喜欢你的。”
“拥有这份交际能力的人只做一个保安,实在太屈才了一些。因此我向上面提出了对你的测试计划。你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抓住了那个机会表现出你其他方面的能力,成功拥有了更进一步的敲门砖。”
“那时我已经默认会是你正式加入组织的考核人员了。再加上之前引荐的缘故,我们关系其实还不错。当时要不是出了公安那档子事,你被朗姆插手调走,或许现在的我们就会像你和苏格兰他们一样。”
埃德拉多尔感叹着:“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总觉得我们很合得来,真是可惜了。”
贝尔摩德的脸上也显露出一丝遗憾,却转瞬即逝。只听她严肃地说道:“这样其实也好。毕竟你应该并非是我们这边的,对吗?”:,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