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七脚步轻快的转身就走:“那我去找找~”
“等等。”院长喊住他。
陈一七转头。
有光泽的白色长发在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院长眼睛微弯:“得说声再见吧。”
“那拜拜!”陈一七很爽快,而且还挥了挥手。
() 院长笑眯眯的跟着挥手:“再见。”
理发的地方很好找,陈一七在店里坐下后犹豫一下后狠狠心的说:“剪到不遮住耳朵的程度。”
理发师拿起剪刀,随口询问:“只剪吗?”
陈一七看着镜子里陈猊远那张帅气脸蛋,然后摸了摸下巴,突发奇想:“染头发要花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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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猊远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看着陈一七眼前景色微愣:“……你这是在哪?”
然后他反应过来:“你在爬树?”
陈一七爬到离院墙最近的一棵树上,他穿着黑色雨衣,雨衣的材质与树摩擦发出不好听的声音:“你醒的可真是时候。”他吐糟道。
“不爬树难道我爬墙吗?我可是知道院墙上布满感应点,而且天空都有一层无形的墙,一道碰到就会发出警报。”
但与其说这是防病人的,不如说是防外来者。
毕竟除了高病变度的病人,其他人也不会想着逃离。但高病变度病人又会被关起来。
陈一七在树上一个位置停下,天空上看不到星星和月亮,但今晚风很大,带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从疯人院里边往外看是森林哎。”
陈猊远毫不在意这些,他低头看了眼陈一七穿着的雨衣,又抬起头看向天空,然后正好一滴雨落在了他鼻尖上。
风声强烈,大雨突如其来。
陈一七赶紧把雨衣帽子戴上,他骂骂咧咧:“可恶的老天爷,我下午天气晴朗的时候看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雷阵雨……本来不信的,但出门就起风了。”
“所以我还专门回去一趟穿了雨衣呢。”
陈猊远一时没说话,不如说眼前一切都十分明确,所以他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
陈一七没带徽章所以不能从正门离开,但爬墙会在接触到墙的瞬间响起警报,所以只能爬树再跳上院墙,那样能缩短警报响的时间。
不过这棵树还是离院墙挺远的。
陈一七比划了下,然后他果断的跳了过去。
啪叽。
陈一七面无表情的挂在墙上——果然失败了。
不过挣扎两下后陈一七就利落的坐在了院墙上,眼前红光闪过,在黑夜和雨水之中模糊了很多。
警报的声音也在雨声里并不明显了,但陈一七知道肯定有人已经发现了,但是没关系,他……
身体突然不受他控制,陈一七眼睁睁的看着主人格掌握了这具身体,表情以及肢体,连带着所有的一切都不再被他掌控。
陈猊远脸上出现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手抬起,大拇指按在了自己嘴唇之上:“我想你应该记得……”
“三天前我们说了什么。”
雨衣挡不住这阵狂风骤雨,陈猊远脸上已经全是雨水,睫毛都被打湿:“而且你答应过我,要留在疯人院。”
半边脸扭曲,出现的陈一七脸上没了笑容:“我没有这么说。”
“我只是说你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你。”
额头出现血色的裂痕,陈猊远脸色一变。
远处灯光晃动,然后很快锁定到了陈猊远的位置。
强光之下,陈猊远脑袋如花绽放一般裂开。
陈一七发动了三个病症——顾水之的骨头、水形阿梦加的分裂以及蓝的病症。
于是肉泥小人缓慢从陈猊远脑袋里爬出来,它只比成年男性的手大上一点,但是动作比最开始灵活很多。
肉泥依附在增生出来的骨头之上,然后记忆与情感转移,陈一七操纵着肉泥小人,他缓慢的开口,声音无比冷静:“我练习过了。”
“阿远,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分开吧。”
裂开的脑袋重新合上,陈一七已经做了这件事,但却才说。
漆黑夜色的大雨之下,陈猊远脸色难看至极的看着掉落在院墙上的肉泥小人:“……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肉泥小人睁开了眼睛,雨水重重拍打到它身上,它歪歪扭扭的转身,没有解释、没有犹豫的从院墙上跳了下去。
陈猊远一动没动,好一会后他才扯了下嘴角,变得空落落的身体转向了疯人院内,他看见很多人朝这边过来,但大雨之中看不清那些人的脸。
他只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他突然想起——十七连句再见都没给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