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的。”在许久之后,太宰治才近乎恍惚般地自齿缝之中挤出了这几个字,他说,“太晚了、太晚了,已经来不及了,小姐。”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我下意...
识地望向了他缠着绷带的眼眶,在再度确认了他缠着的是右眼之后,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寻思着虽然太宰治可能不会承认,但是他的两个徒弟其实都在那么做啊。
虽然这种感情的确和‘朋友’有所区别,不过,对太宰治而言,终究还是有着少许的触动的吧?
他没有再给我说什么的机会,直接拉开办公室的大门,在一瞬间敛起了刚刚显出少许动摇的神色,“跟我来。”
尽管被带过来时也经历过了这么一遭,但是不得不说,哪怕在港口Mafia,畏惧害怕太宰治的也大有人在。
这一点光看随着他前进的步伐,逐渐凝滞下来的办公室氛围就能让我意识到了。
太宰治倒是一副不介意的样子,重新恢复了兴致勃勃的模样,炫耀般地跟我自我介绍道,“你知道他们在私底下怎么称呼我吗?”
这点太宰倒是真没跟我说过,让我一时之间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见到我的反应之后,反而不似作伪地笑着回答我,“‘港口Mafia的报丧鸟’......一开始只有外人在喊,后来内部也传开来了~我是无所谓啦,不过这种称呼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反正森先生不太喜欢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单手竖在了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神态轻快到好像他是准备带着我去度假,而非是去‘参观’港口Mafia处理叛徒的手段。
我其实没还真怎么多想,主要是我也没见过啊......只见太宰治随手摸出了手机,神色霎时间又恢复了最常见的冷然,像是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拖出来,嗯,空地上。”
在他随手合上了手机之后,他并没有急着放下手,而是略微侧过了脸来,望向了我。
那只鸢色的眸中的神色沉的就好似是暮色的黄昏,影影绰绰地漾着深红色的涟漪,“那么,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太宰治显然没有要等我回应的意思,径直扭过头,自顾自地带着我下到了底楼,向着港口Mafia之外走去。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抽了抽鼻子,露出了少许厌恶的神色,甚至还抬手掩住了鼻尖,“地牢还是算了,味道太重啦,我晚上还想去试试看新开的那家海鲜餐厅呢!要是被赶出来不就太逊了嘛。”
真是......隐晦而扭曲的好意。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夸他贴心吧,又总觉得怎么都不得劲儿......他又不是真的要带我出去玩!他特么的是带我去看港口Mafia处决叛徒的方式哎?!
但是硬要说的话,这又的的确确是一种‘好意’。
简直像是在渡天劫时,原本裹挟着九重天雷而来的天道对着渡劫者微笑了一下,散去了其中的两道......但这本质上还是要挨劈啊?!就是程度轻重而已?!
但我在琢磨了片刻后,觉得还是得给对方一点正面的反应才对,不然他看我没反应,下次操作更阴间了怎么办......现在就已经足够阴间了!还是正强化一下再说吧。
...
“唔......谢谢?”结果在我努力挤出这几个字眼后,对方又开始拿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来看我了。
尤其是在犹豫了片刻后,太宰治反过来试探性地、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问我 “你......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我:..................?
我:累了,毁灭吧。
*
太宰治其实根本就没有期待过他会得到任何正面的回应,不如说对方直到此刻都没有要反悔的意思才稍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会是洗脑吧。
这个念头在她说出了那句话以后,近乎抑制不住般地跳了出来,在喉间缭绕了片刻后,他又下意识地换成了更加委婉一些的说法。
如果真的是的话......好逊,逊到炸了。
哪怕是他也无法想象自己要靠着这种手段来博得他人青睐的样子......这不就是彻底踏破了那条底线,堕落到和那只老鼠相差无几的地步了吗?
真的会到那种地步吗?
还是说,真的哪怕明知道会万劫不复,踏上从开始就注定悲剧的前路,为自己的命运报丧,也会想要用这种手段留住她?
......那还真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