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眸中的暗色加深了些许,但出口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轻快,“哎?不可以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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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没必要吧......”我站起身,从桌面上拿了两张试卷过来,表情沉重,“请随意。”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原本的似笑非笑变成了茫然的懵懂,像是颇有些不可置信似地瞪大了眸,注视了片刻那上面甚至还没干透的墨迹,“所以你刚刚——就是在做这个?”
“那不然我还能做什么......”我被他看的有些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表情,要是我挂科我就死定了!可恶,我也不想的!”
说实话,要不是我还得抽时间去找潘多拉,再加上这边的确不太安全,最好不要停留太久的话,这简直就是开挂一般的机会啊!
毕竟按太宰的说法,无论我在这个世界过上多久,回去之时那边的时间线也只不过只过去了片刻而已,这我不得立刻悄悄地学成归来,惊艳所有人吗!
要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修仙一说,那我回去之后怎么也得给太宰来一出‘校花的贴身高手’。
当然,我说的校花肯定指他......
“这需要你......”他猛地顿了一下。
我善解人意地叹了口气,“你这个爱好,算了,随便你吧,没错啊,不然我还能干什么?”
“所以。”太宰治敛起了所有的表情,浅色的眸在这一刻混浊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步,“你是故意的么,小姐?”
虽然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绝对是这家伙真的生气起来的前兆,但是.........
“太宰君。”我放下了玻璃杯,交叠起十指,平静地搁在膝头,“差不多可以了吧。”
眼看着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片刻的错愕,我终于彻底不耐烦起来,轻声道,“你明知道我对港口Mafia没有任何图谋,那么,这些试探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确认我是否真的心悦于你吗?”
没有等待太宰治的回应,我站起身,在他下意识地别过视线,又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被动,重新绷住望向我的时候,单手撑在了他身侧的沙发靠背上,略微俯下身,“为什么这么在意?”
他抿住了浅色的唇,没有做声。
我叹了口气,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径直地对上了他的视线,“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我或许只是希望,你就是‘他’,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办法关注到每一个‘悲剧’,但是至少在我眼前的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要怀疑我别有所图也没关系,但是,请不要让我看出来,请不要说出来,你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吧,太宰君?”我轻声道。
“这有什么意义?”在无言了片刻之后,太宰治轻轻仰起脖颈,自下而上地望入了我的眼底,声线微哑,“你明明知道,要达到你的目的需要什么......还是说,哪怕这样,你也要继续自欺欺人地说对我无所图谋?”
“不,与其说我需要书,不如说我只是需要找到一段规则而已。”
我之前左思右想之下,最终还是决定跟太宰治吐露部分的实情,反正按他那个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彻底掌控住的性格来看,他绝对不会放松对我的关注,那还不如干脆跟他透点底。
反正,即便是他,如果毫无先例的话,恐怕也很难从‘书’这样的样式联想到‘宝石’上去,更何况太宰自己都说过,在这个世界先前并没有人注意到潘多拉过。
“你知道天人五衰的西格玛是怎么诞生的吧。”我举例道,“只要像这样流落在外的规则碎片就已经足够了,不会涉及到书的主体,因此也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稳定。”
“至于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你接下来大可以自行验证。”
“......”他定定地注视了我片刻,突然抬手用微凉的指尖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原本以为他是想要拉开我的手,便想要就着他的力道收回来,结果却颇为意料之外地被他按在了原地。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是否怀疑你呢,小姐?”太宰治垂着翩长如同鸦羽的眼睫,看不清神色地轻声问道,“啊,说起来,另一个我是怎么称呼你的呢?”
我愣了一下,倒也不觉得后面那个问题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就直接告诉他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歉意道,“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区分你们之间的区别,但对我而言,你就是他的概率真的......让我无法彻底把你和他区分开来,或许,你介意我问你几个问题吗?”
“这种程度的相似光靠提问是无法区分的,或者,哪怕是全中&#303...
40;回答也有不是的概率存在吧?毕竟是这样无垠的世界,这样无限的可能性啊。”他笑了起来,眉宇间的神色逐渐与太宰重合了起来,让我一时之间怔在了原地。
他的指尖逐渐上滑,嵌入了我的指缝之中,神色缱绻,
“所以,没有必要区分的,小绮,没有这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