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之所以告诉魏尔伦旗会的信息,是为了将他暗杀森先生的顺序调到最后吧。”
没等太宰治回答,鹿野又明川自顾自地分析道。
他的语气平静,鎏金色的眼里毫无波澜,浓郁的眼睫却在虹膜上晕开小片冷淡的阴影。
“虽说我可能的确打不过魏尔伦,但拖延时间总还是做得到。”
“……”
“喂,太宰,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最擅长做那些把我扔到敌人堆里恶作剧的游戏了吗?”
鹿野又明川俯下身。
他与太宰治的距离很近,近到鼻尖几乎碰着鼻尖,连呼吸都交融到了一起。
倒映在那双鸢色眼睛里的少年挑了下眉。
“少看不起人了。你该不会是担心我真的死掉吧?”
【“鹿野又君。”】
【“鹿野又?”】
【“不是吗?鹿野又明川,你的名字。”】
在鹿野又明川对这个世界最初的记忆里,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森鸥外。
正是因为这样,太宰治清楚地知道对方对于那位恶劣的监护人的依赖源自于哪里。
“再来一次也一样。”
洞悉了过去和未来的太宰治回答,他面对幼驯染的挑衅并不生气,反而心情颇好的从喉咙里溢出声低笑。
“没到使用你的地步,告诉你只会让首领生气。”
“你说的好像我是第一次惹他生气一样。”
鹿野又明川撇了撇嘴,他直起身,又一次用了无所谓的口吻。
“首领的安危本来就该由我负责。森先生赋予了我生命,不管怎样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换句话说,为了壮大森先生所在的港口黑手党,制止魏尔伦,不让旗会死去——这是我思考过后得到的最优解。”
绝对听从首领的命令——这条规矩在鹿野又明川身上似乎并不适用。
太宰治的睫毛颤动,淡漠地移开视线时,发现鹿野又明川已经摘下了手套。
那是他宣誓效忠时森鸥外送他的信物,寓意是像左右手一样重要的存在。
可如今,亲手养大的小狗却拥有了自己的想法,胆大妄为地将主人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太宰治盯着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将那只摘了手套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烦人的幼驯染开始催他去中原中也的庆祝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件事和你让我去旗会有什么关系?”
过了半晌,太宰治突然这样问道。
一起长大的同伴,即使互相讨厌也能心意相通。
太宰治完全不相信鹿野又之前说的“你不是中也的朋友吗”那一套。
“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很麻烦。”鹿野又明川难以置信,“而且你不是知道我异能的副作用吗?”
对生物体改造一次,对身体的损耗就相当于被捅一刀,正是因为这样,和猎犬类似,鹿野又明川平均三个月就要做一次手术。
虽说能用异能屏蔽痛觉,鹿野又明川本人对此倒是无所谓。
只不过……
“太宰。”
他说着就强硬地握住了幼驯染的手。
就像是抓到了狡猾的狐狸的尾巴一样,鹿野又的语气得意,慢条斯理。
“除了我以外,你总得有个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