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轻笑,提起兴致:“为什么这么问?”
“他办公室里也有本一样的,我在猎犬那里又不是每天都只捣乱。”隐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鹿野又明川面色稍霁,“再说了,我一直在摸你的心跳。”
“嗯。”回应鹿野又明川的是一声带着鼻音的敷衍,费奥多尔瞥了眼角落里出现的金色圆圈——那是果戈里的异能,用斗篷连接三十米以内的空间,可以任意传送武器或炸药。
然而金色的圆圈在房间内抑制器的作用下,仅仅闪烁了两秒就消失了。
“我应该夸赞您吗。”
同样注意到金色的圆圈,鹿野又明川冷漠拒绝:“你的心跳一点都没有变化,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觉得你可能是个死人。”
费奥多尔轻笑:“按照这个逻辑,太宰君不是也一样。”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他的确总想着自杀。”
“您总是陪着他,又能得到什么呢?”
“挑拨离间。”
“我是实话实说。”费奥多尔耐心道,“像他那样的存在待在黑手党里只会越陷越深,正是因为知道这点,他似乎也尝试过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将您拯救出来。”
……说不过,根本说不过。
鹿野又明川沉默几秒,突然来了精神。
“太宰!我要被洗脑了!你听见了吗太宰!”
按照常理来说,这里的声音是不会传达给外面的太宰治的。
可偏偏少年的笑声压抑,在鹿野又明川震惊的注视下从前田雄一离开的暗道里走了出来。
太宰治的手上沾着血,见到缩在费奥多尔身边报团取暖的幼驯染,笑容堪称灿烂。
“小鹿野,你倒是比想象中的精神嘛。”
“我被洗脑了。”鹿野又明川真诚,“我脑子不好,你别管我。”
“警察解开了密码吗。”费奥多尔对这个结局并不感到意外,他颔首,不仅没有对太宰治的所作所为生气,反而还亲切地笑了下,“自从上次见面过了多久?”
“一个星期?——也有可能是两个,谁知道呢。”太宰治无辜,恶劣地答道,“我可不会专门去记和你的见面日。”
就等着太宰治到来,费奥多尔起身,一瞬间将抑制器关闭。
漆黑的枪口抵住了太宰治的后腰,太宰治微微侧过脸,他的余光扫去,恰好对上果戈里夸张的笑脸。
“费佳——”果戈里撩开斗篷,孩子气地弯着眼睛,“我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也因为那个记号变软弱了。”
费奥多尔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找到我送给港口黑手党的卧底了吗?”
“和小鹿野关系亲密的也就那么几个,森先生问我的时候就想到了。”
“是吗。”
“伊藤君正在我的手下改过自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费奥多尔和太宰治你一言我一语,明明每一个字鹿野又都认识,可偏偏他被冻得神志不清,原地愣了两分钟才反应过来。
“什么?!”鹿野又明川大惊失色,“怎么伊藤也是卧底?”
对自己的人生信仰产生怀疑,鹿野又明川抓着费奥多尔的手又紧了点。
“邪恶,你真是太邪恶了。”
“这句话您应该留到待会再说。”费奥多尔感到疼痛,紫红色的眼瞳移向眼尾,“明川君,你不应该好奇吗?既然太宰君能从警察打开的密道出来,想必也碰上了你的好朋友。”
“如果我没记错,他似乎之前在警校里就和他们打过照面。”
太宰治的手上有血。
很明显不是他的血。
鹿野又明川愣了下,他转头看向太宰治,眉眼完全是被挑拨了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
“没用的。”鹿野又明川正色,“他们不是两个就是三个,太宰的异能没有攻击性,根本打不过。”
太宰治的目光凉凉地移过去:“你还不如猜我把他们杀了。”
鹿野又明川不满:“为你正名你又不高兴,误会你你又不高兴,喂,黑心眼的费奥多尔君,你帮我想想他怎样才会高兴。”
费奥多尔闻言注视着他缩在自己衣服里的模样,觉得太宰治大概怎么也不会高兴得起来。
毫无疑问,太宰治是喜欢着他的。可喜欢他也是件麻烦的事,费奥多尔对情感这块不感兴趣,简单地分析过后更是觉得划不来。
费奥多尔收回视线:“都说了让您改掉轻浮的习惯。”
鹿野又明川:“……”
鹿野又明川:“你还真帮我想,你该不会是个好人吧?”
比太宰治突然出现更恐怖的事实摆在鹿野又明川面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窒息。
费奥多尔:“……”
“再等等——”
空气回温,鹿野又明川猛然醒悟。
“太宰碰到了景光他们,那不就等于景光知道我藏了个黑手党在宿舍里了?”
鹿野又明川说完就盯着太宰治的脸看。
“我突然觉得你也挺像警察的。太宰,来和我一起当警察怎么样?卧底在港口黑手党的正义之光?我觉得行。”
太宰治眯起眼:“为什么我非得牺牲到这种地步。”
鹿野又明川遗憾:“可那样我们不就能搬出来一起住了吗。”
“……”
真是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
即使是太宰治也短暂地思考了片刻。
排除森鸥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前提——
太宰治垂眼,想了想那个未来。
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