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长老找了几天, 都没找到那个伤了他亲传弟子的罪魁祸首。
最后他想来想去,想到了谢融灯。
一定是谢融灯害了他的亲传弟子。
他让谢融灯站在学殿外听课,又表扬了水流, 谢融灯记恨他在心,又对水流心生妒欲, 这才动用邪术让水流经脉错乱、灵气全无。
越想云霄长老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毕竟除了谢融灯,他想不到还有其它的弟子有害水流的动机,况且谢融灯还有入魔残杀同门的前科。
但是他不能直接对谢融灯发难。
因为他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谢融灯做的, 而且现在的谢融灯还是扶华道君的亲传弟子, 如果他没有证据直接发难于谢融灯,扶华道君定会出面插手此事, 扶华道君不轻易插手,可一旦插手, 他得不到任何的好。云霄长老心里清楚利害。
所以他想去谢融灯的居处看一看, 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如果真的是谢融灯用邪术害的水流, 那么谢融灯的房间里一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谢融灯已经入过一次魔了,若不是扶华道君出手救了谢融灯,谢融灯早就被处死, 哪里还有雾灵山天堑下的那般机缘。
若是谢融灯再入第二次魔, 哪怕是扶华道君, 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保下谢融灯了。
谢融灯不在房间里。
今天红萤长老带领天衡宗的弟子和落星宗的弟子去狩猎妖兽了,他这才前来离疏峰。
推开谢融灯的屋门扫了一圈后,云霄长老径直开始寻找他想要的证据。
他走向了卧室,将卧室里的床翻开, 细细寻找着, 完全没有注意到卧室外的室厅里, 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在房梁上。
床上翻了几遍没有翻到,云霄长老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动作全无爱惜之意,翻找间将谢融灯的东西弄得一团糟,想着待会儿施法全复回原位,谢融灯不会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咕唧……”
房梁上的眼睛从一只变成了两只,两只变成了四只,不断翻倍的增长着。
祂感应到了对方身上那浓稠得快要化为实质的恶意。
有人要伤害……祂的恋人。
云霄长老将书柜翻了后,也没有找到他要的证据,面色越冷的转往别的地方。
卧室、书房、浴室、室厅……
结果一无所获。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暗下来,他站在室厅中,伫立良久后,再次走进了谢融灯的卧室。
这次他没有再寻找,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水流别怕,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他面色阴冷,顺着堆积着皱纹的眼角看去,眼中竟然有一丝丝黑色的雾气。
没有证据,他可以制造证据。
瓷瓶里装着能够诱使人堕魔的入魔液,无色无味,只要滴在谢融灯的床上,要不了多久时间,谢融灯就会不受控制的成为魔修。
这种药液阴毒万分,曾经毁了不少前途光明的修士,早就被修仙界明令禁止,百年前天衡宗剿灭魔宗,销毁入魔液时,他心神一转,留了一瓶。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谢融灯入魔之后,必然不敢声张,而他自可设下陷阱揭穿谢融灯入魔的事实,到时再与水流遇害之事相连,必让谢融灯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云霄长老要打开瓷瓶上的盖子时,头顶痒了痒,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抚过他的头顶。
有些凉、还有些软。
他没有抬手,只下意识伸手想要挥走。
那东西也的确被他挥开了,但是那粘腻和冰冷的触感让云霄长老感到疑惑,还有……一些不安。
他这才注意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他的余光不经意间去看窗外的天色,然后僵硬在原地,紧接着——
头皮发麻。
并不是天完全黑了下来。
而是有东西,遮盖了光。
谢融灯居处的牗窗和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暗红色的湿软的溶液,它们将所有的缝隙都封住,不让一丁点的光照进来。
这个过程几乎无声,而在他注意到以后,它们不再隐藏,发出了咕唧咕唧的声音。
有的溶液落到地上,化成了黑色的肉团后,又蠕动着爬了回去。
没有办法去思考,也没有言语能够去形容……
云霄长老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呆呆注视着这不可名状的一切。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疯狂下降。
这是……什么……怪物……
头顶的东西又落了下来,这次没有只落在他的头顶,而是落到他的眼前。
一根黑色的……像是肠子的……粗长的丑陋的触手。
这次云霄长老再也做不到不在意的随手挥去了,他缓慢的、僵硬的仰起自己那张布满褶皱的脸,看了上去。
然后,他惊恐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一块肉团自头顶的房梁上落下,正正掉在他的脸中央,然后分成好几块,从他的眼睛里、从他的嘴巴里、从他的鼻孔里、从他的耳朵里,滋溜一声钻了进去。
云霄长老倒在地上,惨叫出声,捂着脸疯狂挣扎着。
他想要使出灵气自救,然而却和灵气失去了所有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