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4 章 【黑波本番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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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屏幕,很诧异,似乎是觉得有些荒谬,笑着说,“我要你就给我吗?”

“你要就给。”

且留三分余地,他半开玩笑假作试探,“哪怕我是为了钱才留在你身边?”

“那很好啊,”她语气倦倦的,“我刚好有很多钱,留你一辈子,大概也是够的。”

安室透笑不出来了。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他叹了口气,“这种话小姐还是不要随便乱说啊。”

***

玩家突然发现,自己无意中喂养的野猫,现在似乎偶尔也会主动靠近,会一边吃猫粮,一边假装不在意地把尾巴塞进她的手心里,尾巴尖尖悄悄地拍打一下掌心。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冬天,在北海道的别墅里。

隔着一整扇透明高大的玻璃墙,别墅外狂风暴雪呼啸,铺天盖地的雪白在天光照耀下如同一条银龙,嘶吼着几l乎要吞没整个世界,压弯了树枝,伏倒了叶丛。

而客厅的壁炉里缓慢地燃着篝火,哔哔波波地响着木柴裂开的声音,放着舒缓的音乐,铺盖着毛绒地毯的地面暖意融融。

一开始她靠在沙发上,后来她就不太管形象了,所有柔软而温暖的东西,都有可能被当做临时沙发,也包括了猫的肚子,放松下来的时候,腹部的肌肉也依然紧致,却别有弹性。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猫?”她说。

安室透想了想:“好像有。”

“你知道为什么说你像猫吗?”

“嗯……因为敏捷?”

“不是的,”她说,“因为你和暹罗猫一样,一到冬天冷起来,脸就会变得更黑了。”

“……”

“欸,好神奇,又黑了一点唉。”

“是白色显黑。”

她叹气,有些好奇:“不知道春天会不会再白回来。”

以为他要生气,因为自己那个世界里的安室透在她面前就很容易生气,她都已经做好了给他顺顺毛的准备,他却很好脾气地问,“那要养只看看吗?”

“一只就够了。”她说。

白回来了一点。

在冬天结束、春天刚开始的时候,回到别墅她闻到了血腥味,气味很淡,已经被通风处理过,似乎到过这里又怕被人发现。于是她主动找过去,发现他狼狈地掉在一条干涸的沟里,捂着伤口默不作声。

雪化后的荒野,上面是新长出来的嫩草,也布满肮脏的泥浆,一如他荒唐又肮脏的人生,如果没有泥垢,那里大概会生出更漂亮的花。

他静默地坐在地上,等待未知的孤独宿命。

直到眼前一暗。

她在他惊愕的眼神中扯开了他的衣服,露出腹部。

“这里还是挺白的。”

“……”

() “这里果然跟头发一个色。”

“……”

他这次没再虚情假意地喊她小姐,只是微微侧过头,堵住了那张调侃又凉薄的嘴。

“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他说。

那双蓝眼不似从前人,深而清澈,上面碧苔绿痕浮满,看不透水深,看不清水色,一切倒映浑浊而模糊,如今终于过滤出一方清影,映出她的脸。

“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她如实告诉他,“没有哦。”

玩家也不是真正的死宅。

有时候宅的时间长了,她也会突发奇想到外面转一圈,次数多了,偶尔也会撞见安室透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站在一起,被对方发现,干脆就直接开过去,把车窗拉下。

“甜心!”热情打招呼的是风姿绰约的金发女人,同样是金发的另一个家伙毫不懂得自我反省,本来就黑的脸现在黑得更加。

她们打了个过分亲密的招呼,安室透这个时候就很像是读不懂空气的ky精了,硬生生插过来。

金发女郎很不满意,“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啊?”

他看向她。

她选择实话实说:“金钱关系。”

“那你可以跟我啊,”金发女郎说,“我也可以给你钱。”

“不,”她说,“是我给他钱。”

“……”

安室透沉默地应对了这份鄙夷的视线。

“没想到你堕落成这个样子了,波本。”金发女郎愉悦又嘲讽地离开。

江奏猜测要不了多久,又会有一个人在村口、不,组织里身败名裂。

她还要开口:“波本是你那个会做饭的兄弟吗?”

“……”

“饭不饭的不重要,我主要就是有钱没处花。”

“别问。”他笑眯眯的,语气却充满危险,“再问就是他死了。”

似乎是想让她快点忘掉那个“兄弟”,安室透充分地卷了起来,不管是在厨房还是卧室,似乎是想身体力行让她能一个人做完的事就没必要两个人,一份工资也能赚出两份劳力。

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拼……

被迫卷起来的江奏也很痛苦!

休息了一段时间,精神恢复了很多,失联已久的系统也带来了新的进度,时空隧道修复进程已经达到80%,要不了多久就能彻底离开。

她提早回到米花,没有通知任何人,推开门,浓郁的血腥味自上而下,流到脚边。

管家倒在地上,胸前插着一把刀。

黑衣立领的金发男人站在楼梯间,手指尖勾着一个u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神情漠然。

片刻,他开口:“本来是想告诉你,他出去旅游了,或许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你为什么……”

“我要走了。”

她眼中没有那具尸体,没有恐惧,也没有伤心,一如那天得知父亲死亡的时候,只是平静地打断他,叙述告别。

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虽然对方有别的想法,但他们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

打工人就是不容易,她还是蛮体谅他的。

“恭喜达成所愿,祝你步步高升。”她发自真心地说,“也可以彻底摆脱我了。”

然而他的情绪不见喜悦,脸上反而阴沉了不少。

那是她见到他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薄怒难抑的样子。

玩家没想到这狗比居然把自己关了起来!

她只是回来拿一下自己喜欢的游戏碟,准备在等回去的过程中再打几l把,没想到睡过去醒来之后,再睁眼就在笼子里了。

“……”

有生之年也享受了一把大熊猫的待遇。

江奏摸了摸铁栏杆,被囚禁的空间大概有30多平方米,里面该有的都有,每天有时水定时送上,还有人陪聊天。

其实进行一点更深入的聊天也没关系,但大部分时候他只是抱着她,像过去一样用毛巾帮她擦拭脸庞。

“恨我吗?”

“不恨。”

“哪怕我一直都在利用你。”他慢慢地说,“从一开始,你的父亲也好,管家也好,都是我杀的,我想要长野的资料……”

“我知道。”江奏道,“早就听到过了。”

他在她简短的话里回忆起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冒出一个长野秀幸,东西还没到手,那些股份……计划得暂时缓缓。”

“放心好了,一个没经历世事的大小姐,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全身心依赖救命稻草,也是很正常的事吧,要不了多久就能搞定。”

寥寥数语,偶然言之,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其实后来时不时会想起。

说后悔也不准确,他从不后悔,也不会回头看。

“无所谓。”

江奏非常慷慨地翻篇。

她何尝不知道他是演的,只要他肯为她花心思就好嘛。

“你愿意骗多久,我就相信你多久。”她宽容到有些凉薄了,“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应该怪我。”安室透笑着说。

他其实宁愿她恨他,恨有时比爱长久,好过眨眼就忘。

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她连弑父之仇都不在意,又残忍冷淡,眼中不见任何人。

长期在组织里培养出的暴戾即便努力压抑,有的时候也会冲动失衡,化作难以疏解的性-欲,他坐在她身边发泄,而她会支着头看着他,像是欣赏一场邪-欲的表演,有时也会亲吻一下他的唇,然后被他拉进彻夜的疯狂的交-媾里,只有这个时候她的神色才会为他染上几l分鲜活,他会在她全身留下疯狂的齿痕,想把自己的痕迹烙印在她心里——她在看他,又好像从来没有把他看进眼里,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他懒得问,装作不在意,其实知道是不敢问,直到她主动提起。

“你不是他,”她语气堪称温和,“你们笑起来的样子就不一样,他笑得很假,他自己不知道,总以为瞒过了别人,我想让他别笑,又不知道他笑是不是因为想哭,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太伤心了。你笑的时候很开心,可没有一分是真的。”

她恍然:“原来他残忍冷酷起来的另一面是这样。”

嘿嘿,还挺带感的。

离开后他才发现掌心已经被掐得血肉模糊。

听了这样过分的话,决定给她一点惩罚也是情理当中的事,那夜她说了什么,反反复复在他耳朵里折磨,直到后来半夜收到一条消息惊醒,名下有住宅着火,那个地址他再熟悉不过。

那天晚上油门几l乎一直到底,郊区的晚上能看见星星,他不记得那晚有没有星星,只记得远远就看见了冲天的黑色焦烟,几l乎要熏燃月亮,随着风到处弥漫,后来刮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种燃尽骨髓的热意。

消防队的救火已经结束,地上泥和着水,淹没了新鲜的嫩草。

已经焦黑一片的废墟里,什么都不剩下,只剩下几l根摇摇欲坠的牢笼铁杆,最后也砰的一声滚落了下来。

她离开了。

而他还被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