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事情也不一定非要是咒术相关的环境才能发生吧,”她吐槽,“医院里面超常见的啊。”
被治好的病人转头就医闹,甚至把主刀医生捅死——和咒术师被普通人伤害这件事的本质差别也不大。
日本的医患关系虽然相对之下缓和不少,不过类似的事又不是没有过。
“奇葩乙方每行每业都有,但又不是为了拯救那些奇葩病人才当医生的,只是职业范围内刚好有这样的人,无可避免而已,救他们的命是职责所在,跟他们本人的道德毫无关系,总不能因为个别病人太奇葩所以就要把所有病人都物理消灭掉吧?听上去就像小孩子的无理取闹,家入君也没干过这种事。”
夏油杰:“……”
可以,现在连硝子也比不上了。
不过,打这种比方确实让他有些难言的尴尬,让他忍不住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有点神经兮兮的。
“如果你保护他们却不了解你保护的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就算你保护他们,也只是在完成‘保护’这个行为而已,因为你根本不在意他们灵魂是否有出口。”
她重新靠回椅背,而夏油杰并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感到放松——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当成了小孩子所以被轻视了,还不如像刚才那样,现在总有一种被当成了幼稚园孩子,虽然宠爱却并不平等的感觉。
“真正的保护应是在了解自己要保护的是些什么人之后,依然选择救助这个群体。允许被冒犯,也允许毫无回报,允许一切的发生。如果你的保护不容任何冒犯,需要以绝对的理解和尊重作为硬性条件来交换……那就是在培养绝对忠诚的狂教徒,因为只有教主才会向自己的教众索取信仰。”
长大后需要了解的第一个道理(),那就是付出不一定有回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懂了之后就不会再执着于结果,因为付出的意义不仅在于回报,有时付出的过程本身也是一种意义。
而他还没有长大。
剥开了成年人的躯壳,他不过是个还彷徨无助的小孩子,一同前进的同伴飞速地跑远了,徒留他独自站在岔路口不知所措。
五条悟陷入深思:“这么说来,杰确实很有当□□教主的气质……”
“……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夏油杰苦笑出声。
“但你的确一直在做泯灭人性的事。”
“在那之前——”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为自己的名声做一下简单的澄清。“我没有做过任何的坏事,至少在世俗意义上如此,也不曾伤害过别人,当然,和悟一起做下的那些事情不算,如果我有罪,他肯定有2/3。”
五条悟:“……喂!!!”
“对别人无罪,对自己呢?”
江奏在他诧异的眼神中吃了一块饼干。“你也是人吧,是人就天生有利己性,保护是利他做法,损己有余而利他之不足是安全线,如果因为付出而感到痛苦就说明已经到达了极限,应该及时止损,继续损己之不足奉献是有悖于人性的。”
“不是人人都能当耶稣,把普通人钉在十字架上,久而久之,不是牺牲就是爆发。你背叛了自己的真实感受,得到的痛苦就是惩罚。”
“承认自己有人性,不是一件耻辱的事。”
***
五条悟:“所以最后被结结实实地说了一顿呢杰,啊,整个人完全灰掉了。”
江奏转眼,他警惕地举起手。“骂完杰就不能骂我了哦!”
夏油杰闷闷地喝了杯茶,装作自己死了。
“所以奏酱原来是医生吗!”他兴冲冲地,“治什么的?”
“治脑残的。”
“原来是脑外科吗?”
“这么理解也可以。”
“为什么现在不做了?”
“因为学医救不了高专人。”
隔着绷带也能感觉到那下面他的目光犀利。“所以这回打算投笔从戎?要对付的大魔王是谁?”
“暂时还不清楚。”江奏冷静道,“那个之后再说,打怪之前要先解封技能吧——我技能条呢?”
夏油杰:“……”
他心情复杂,别这么理所当然地把别人的技能占为己有啊!
五条悟:“都怪那些可恶的老橘子啦!”
江奏如过耳边风。
她了解这家伙的行为作风,咒术高层想要封印夏油杰力量的事,如果他强行拒绝,其他人估计也拿他没有办法。
如果他这么做了,一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愿意这么做。
“好吧,其实当初是觉得,如果杰不能当咒术师,就去当个普通人嘛,”他轻松地说,“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一条路好了,多试几次总能找到适合的那条路……抱着这种想法才答应那些老橘子无聊的要求,没想到奏酱你真的这么逊唉,还以为在另一个世界就不会受到影响呢。”
“会吧,”江奏微笑道,“估计在这个世界里,我和夏油是命运共同体。”
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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