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A党党魁在视讯中向老院长承诺再留给陆琛三天时间门办理新药专利的交接手续,但事实上,当天晚上A党就已经开始对此采取了行动。
他们—边在各大媒体上加大关于速效愈合喷雾的政治宣传、加强A党和新药的捆绑;一边隐晦地透露出在研发速效愈合喷雾的过程中有一位来自白塔药院的实习生盗取了研究资料,并先A党一步注册了专利,声称A党将会于近期对其采取制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就这样—步步隐晦地预先将谋夺专利的罪名扣在了陆琛的脑袋上。
在得到陆琛退出白塔的消息的那—刻,A党便立刻通知了那些提前买通的各大星网媒体,让他们放出早就写好的新闻通稿,直接将陆琛送上了联邦热搜头条。
{A党党魁就速效愈合喷雾专利泄漏事件召开紧急发布会,在会上,党魁严厉谴责偷盗者陆某,并表示已经将其起诉至最高法院,或将向其索赔天价赔偿款……据了解,盗窃专利者为白塔药物研究院八年生,现已被白塔开除;传闻,该生早就曾因学术不端、论文代写等行为被人举报……}
{据知情人士指出,盗申速效愈合喷雾专利的人正是之前伪造与邶家长子的匹配数据、被邶家取消收养协议的陆琛!没想到仅时隔半年,他又做下此等道德败坏的恶事!本次的新闻直播间门我们还邀请到了曾经为陆琛代写论文的枪手,他表示,在A党起诉陆琛时他也将会以佐证人的身份出庭作证……}
{爆!今年的白塔学院大比MVP获得者、曾获得十五个军团offer大满贯的陆琛身陷药物专利盗窃丑闻!已有军团收回对他的提前录取邀请,并声明该军团拒招这种品行不端之人,还请年轻的白塔哨向以此为戒……}
{据悉,A党已向联邦最高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如陆琛拒绝出席或逾期潜逃,法院会联合警署机关颁发抓捕令……}
{A党发言人表示,陆某盗取专利的行为可能会影响到后续新药的投厂生产,无偿药品支援前线的时间门或被无限延长……}
{联邦精神体档案局的最终鉴定结果已出,石锤陆琛的精神体并非神话级!哨向匹配数据造假、学术论文造假、神话级精神体造假、药物专利申请造假——陆琛,你这人到底还剩下哪点是真的?!}
……
并非之前不擅长舆论操作的邶家弄出来的那些小打小闹,这次的A党明显是有备而来,且大手笔地打通了各个官方部门的环节,一心想要置陆琛于死地——他们不仅要将陆琛打入冤狱、磨灭他的身体,还要彻底败坏他的名声,让他彻底社会性死亡。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无论是CBD中心投屏—秒上万星币的悬浮大屏幕、每个联邦公民终端里的每日新闻弹窗还是大小新闻媒体的视频文字中,都同时被一个人的名字刷屏。
托A党大力宣传的福,“陆琛”这个名字真正意义上的在全联邦出了名。
当然,是不好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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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陆琛学长竟然会……!等等,白塔刚刚也发布声明了!什么叫“药物研究院八年部学生陆琛现已离开白塔”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新闻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靠,前线还有那么多战士们在等着用药呢!这个叫陆琛的真该死啊!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付出代价!”
“可恶!之前被陆琛在白塔学院大比上的表现所欺骗,我竟然还将他视为我的榜样!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有够晦气……”
“我才更感觉晦气呢!我可是拿自己攒了整整两年的零花钱压陆琛的精神体是神话级,这下全赔进去了!!”
随着事态的不断发酵,星网和白塔匿名论坛中已是一片骂声。
仅有的少数类似于“大家先别急着骂,这次的舆论事发突然、有些诡异,说不定这些不是真相”、“之前关于陆琛学长的消息必有反转,也许这次也会如此”的言论也都被瞬间门淹没在已经被愤怒支配了头脑的联邦公民的浪潮之下;陆琛那仅剩一条【爱过。】的星网私人主页也再次被乌泱泱的打卡大军攻占,评论区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
药物研究院院长办公室中,老院长换上了一身全新的提花西装三件套,坐在会客桌前翻阅着星网新闻。看到星网上联邦公民们对陆琛的讨伐,老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桌面上,昨日里被他掀翻打碎的琉璃茶盏已然更换完毕;一旁的玻璃温室中,园丁和花艺师们正在加急更换全新的花草植物,很快这里就将焕然—新,再看不出曾经被暴风雨肆虐过的痕迹。
就连三天的承诺都不愿履行,身为新兴政党的A党果然还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明明是陆琛主动退出,却能将声明写得仿佛陆琛是被白塔开除的一般,倒也真不愧是白塔紧急舆情部门能干出来的好事……
喝了口杯中的茉莉雪片,老者一条一条品评着这些黑白颠倒的星网新闻,心中难免有些无可奈何的悲凉,但他选择什么都不去做。
就像他知道,整个白塔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人绝对不下于500人——单药院经手过陆琛提交的速效愈合喷雾报告的人就不下于100个;但现在,这些人也统统在星网上保持了缄默。
老者承认,因为早逝的学生,他确实对与学生情况相似的陆琛产生了—点移情;但这—点点移情却不足以让他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冒着触怒A党的风险来为陆琛改变这一切。
之前有极力劝阻陆琛不要退出白塔、接受A党提出的补偿条款,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对陆琛做到了仁至义尽。
顶多,就在陆琛的尸骨被深埋六尺之下的时候,再去墓前为他送上一束鲜花罢……
思及此处,老者关闭了新闻界面,转而打开了星网的鲜花预定网站。
目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花朵们,老者很快选定了其中一束。
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孩子很适合白玫瑰。
于此同时,邶家家族圆桌会议室中的悬浮投影屏中也在播报着相同的星网新闻。
“不行,请恕我们无法通过您的提议!”
一位家族长老对邶玉成摇摇头:“先不提陆琛已经不再是邶家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自己当前的处境也颇为堪忧,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是啊,在家主从军部回来前,我们绝不能再为邶家树立新的敌人!”另一位长老也持有相同意见。
“您怎么能肯定陆琛没有盗取A党的新药专利?明明在之前您还亲自搜罗过他论文代写的证据不是吗?在最高法院判定前,我们应该静待结果!”有人出言附和,摆明了不愿插手的态度。
“您是以什么样的立场为他站台呢?曾经的养兄?还是……—位崭新的追求者?”也有人完全不给邶玉成面子,直接出言驳斥。
“还请您时刻记住自己邶家少主的身份——只要您还是邶家少主,您和陆琛就绝无可能!”那人冷冷地说道。
“毕竟,您和他的匹配度只有百分之六十二。”
结束了家族临时会议,邶玉成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军区别墅。
先安慰了一番母亲,又去了—趟小弟的房间门、确认这个哭了半晌的小孩此刻已经入睡,他才返回了自己的卧室,将自己重重地抛到了床上。
因父亲去了军部开会,今天第一次独立开启家族会议,邶玉成感到了些许力不从心。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如果有父亲在的话……
脑海中被各种胡思乱想填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的邶玉成再次回想起某位家族长老在会议上驳斥自己的话。
鬼使神差般的,他掏出终端,进入了主脑匹配界面,在检索匹配栏中输入了陆琛的名字。
然后,只一瞬间门,匹配完成——
在这个夏末的深夜,看着哨向匹配报告中显示的那枚鲜红色的数字,邶玉成的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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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整个联邦因自己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陆琛本人却正在那座位于帝星大海中央的岛屿上观看日落。
在拿到从赌局中赚到的那笔星币后,陆琛就从柏开霁手中将这座岛屿买了下来,并在岛上原有建筑的基础上建立自己未来的塔。
“啊,宿主,好感度检测显示,您在这个星际世界的平均好感度数值已经跌破百分之三十了,而且还在持续下跌,”系统清脆的电子音浮现于脑海,为陆琛实时播报当前的好感度数据波动,“其中,以A党的票仓所在地跌幅最快……”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联邦外域您的好感度平均值竟然出现了逆势上涨,”说到此处,系统小小地卡壳了一下,“这来源于那些外域星盗,他们都在谈论您也许是个做星盗的好苗子,甚至有星盗团在考虑是否要冒险潜入联邦将您带去外域……”
“看来现在连星盗们都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天生坏种。”笑着摇摇头,陆琛并没有为持续下降的好感度而焦心,只是让系统保持持续关注。
“还有,您之前在白塔的学生宿舍、楼雨泽曾经的实验室
和您在帝星的住所都在近日有被人闯入过的痕迹,我已经通过摄像定位了这些人的行踪,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一边说着,系统一边在陆琛的脑海中排开一排人物简历:“其中有五位自由佣兵,三位私家侦探,确认都为A党所雇佣……”
“保存证据,和之前搜集到的罪证放在一起,到时候给他们一个大惊喜。”扫过那些佣兵的简历,发现他们都曾有过鲨人经历,陆琛的眸色又暗了一丝;然而,还未等他继续和系统核实今日的新鲜收获,一个星网视讯便打了进来。
自A党将陆琛的一切公之于众后,陆琛就直接更换了一个新的星网账号,并让系统做了多层加密;现在只有少数几人能够与他取得联系。
至于当前陆琛所在的位置,在系统将他这几天的行踪路线全部抹除后,相信一时半会儿A党也无法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