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这段时间,秦晏一直住在江迟的顶层公寓里。
他以为自己还要一个人生活很久很久。
可江迟再一次从天而降。
秦晏从此就不是一个人了。
阳光正好,家里摆设一切如昨。
陶瓷炉中煮着花果茶,满屋都是清甜温暖的柑橘香气。
几番跋涉,终于回到家中,江迟身心放松,趴在沙发上晒太阳。
秦晏脱下西装外套,看了眼江迟,绕过沙发往楼上走。
江迟坐起身:“上楼干嘛去?”
秦晏脚步微顿,很自然地转过身:“放衣服。”
江迟‘哦’了一声,塌下腰又靠回沙发的软垫上。
等秦晏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江迟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秦晏怎么一回家就往楼上跑?
难道是准备了小惊喜?
江迟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闪过了一万种少儿L不宜的画面,蹑手蹑脚地跟上了楼。
卧室内,秦晏先撕下贴在床头的一副画塞在床垫底下,又抱起床头柜上的骨灰盒。
还没有找到地方藏,就听见江迟在背后叫了他一声。
“秦晏。”
秦晏吓得一激灵,整个人顿在原地。
他背对江迟,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怎么了?”
江迟走进卧室,扳住秦晏的肩膀。
江迟的力气一如既往大得离谱,秦晏只好顺着江迟的力道转过身。
于是,秦晏怀里的骨灰盒就露了出来。
江迟:“......”
那一刻,江迟心中百感交集,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江迟垂下眼,眸光微微颤抖,声音也哑得厉害:“把这玩意放床头,你晚上看着不瘆得慌吗?”
把骨灰盒放在床头的行为确实有点诡异,尤其秦晏曾经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他这辈子都不会把谁的骨灰摆在自己床头。
不过好在这里面并没有骨灰,只有一点泥土,所以应该也不算很奇怪.......吧。
江迟与秦晏额头相抵:“我留下的东西那么多,你就算要睹物思人,也没必要非把这玩意放床头。”
秦晏眼神飘忽一瞬:“没有睹物思人,就是顺手放的。”
江迟明显不信:“一顺顺了半年?”
秦晏点点头:“嗯,你知道我不信鬼神,所以就算里面真盛了你的骨灰,也不过是一堆钙化合物,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江迟看起来像是被秦晏说服了:“好吧,所以......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是会把我葬在墓园的对吧?”
秦晏知道江迟是换了问法套他的话,但是对于这件事他又没法说谎,只能如实说:“还是放在床头吧。”
江迟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明明知道人死了就剩一堆钙化合
物,怎么还想着把这玩意放床头?”
秦晏忍不住替自己辩解道:“但是你很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如果把你葬在墓园,左邻右舍都是鬼,你害怕了怎么办。”
江迟:“你都不相信有鬼,还管我死后的事做什么?”
秦晏说:“我不信等同于没有,但你相信意味则着可能会有,这本身就是个悖论,在面对分歧时,应求同存异取最大公约数达到和解,但0没有公约数,所以你赢了。”
江迟:“......”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赢了?
江迟总是能被秦晏的理论震惊,愣了好一会儿L才说:“1935奥地利出现了一只生死状态叠加的猫,一百年后,墓园中又多了一群有无状态叠加的鬼......秦晏,你莫不是天才?”
秦晏面无表情,警告道:“江迟,你再这么不正经,就会失去摆在我床头的机会。”
江迟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
秦晏瞥了江迟一眼,把骨灰盒收进了储物间。
江迟怎么瞧怎么别扭,又怕以后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秦晏伤心,就说:“破玩意也没什么用,要不明天我带到实验室给融了算了。”
秦晏沉下来,冷声道:“不行,下次你死的时候还能用。”
呦,这话怪酸的。
江迟从后面抱住秦晏:“怎么还生气了?”
秦晏关上储物室的门,转身看向江迟:“送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你不许把它融掉。”
江迟哑然失笑:“你可真是小气。”
秦晏居然没否认,反而很痛快地承认道:“对,我就是很小气,我的东西,谁都不可以碰。”
两个人在一起容易变得很懒,江迟的公寓虽然有上下两层,但秦晏和江迟都习惯睡在楼下的卧室里,日常活动范围大多仅限于一楼。
秦晏很喜欢一抬眼就能看到江迟的感觉。
江迟的目光也常常追随着秦晏。
在无数个绝望的瞬间,是秦晏赋予了他坚持下去的源动力。
将近半年没有见面,他们有太多话要对彼此说,几乎是形影不离,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这么腻歪,连玩手机都要牵着手玩。
*
秦知颂的婚礼定于10月3日举行。
婚礼当天,秦知颂难得严肃地警告江迟:“不许在我的婚礼结束前带走秦晏!”
江迟:“......订婚宴那天是个意外。”
洪子宵选择帮理不帮亲:“不算订婚宴那次,在别人的婚礼上带走新郎也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对吧,季瑜。”
季瑜是婚礼的艺术策划,忙得不可开交,随口回答道:“你是指江迟当初想带走我,却不小心带走秦总,并且和我见面了好几次,却都因为我不够好看,而没有认出我是谁这件事吗?确实有点冒昧。”
江迟:“......”
方思折拍了下洪
子宵的肩膀:“你当着江迟的面cue秦总前未婚夫的行为就礼貌吗?”()
洪子宵下意识想还嘴,侧头的瞬间却忽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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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折脖颈一阵发麻,心中升起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秦晏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问方思折:“什么未婚夫?”
方思折:“......”
秦总怎么忽然回来了?!
这些狐朋狗友没一个提醒他!
方思折用谴责地目光扫视一圈,只看到季瑜几人低头偷笑,都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得志模样,于是更郁闷了。
秦知颂和薛清念的婚礼顺利进行。
阳光、绿植、白鸽.......一切都恰到好处,折叠出生命中最幸福的色彩。
花桥之下,二位新人交换了戒指,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江迟和秦晏并肩而立,随着众人一同鼓掌庆贺。
掌声中,江迟有感而发,侧头在秦晏耳边低声说:“我们也结婚吧。”
秦晏目视前方,波澜不惊:“好啊。”
两个人很潦草地在秦知颂的婚礼上定下了终身。
*
拉斯维加斯是世界闻名赌城,也是世界闻名的结婚胜地,没有比这里更适合闪婚的地方。
江迟和秦晏在拉斯维加斯转了一圈,90%以上的时间都扔在了赌场。
但从赌城出来后,他们就已经是合法夫夫了。
他们在教堂的钟声里,用了三分钟的时间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
结婚申请表上的日期定格在10月5日这一天。
江迟心里高兴得不行,又不知和谁显摆,就把自己的定位发到了芜川F4的微信群里。
洪子宵的视频电话立刻就追了过来:“我靠!你和老四去赌城玩居然不带我?!”
江迟轻咳一声:“这次不方便带你,下次肯定带。”
洪子宵不满地嘟囔道:“有啥不方便的,真不够意思,以后不跟你们好了,你俩拉帮结派、搞小团体不带我玩。”
秦晏冷峻的脸出现在镜头中:“你现在要来吗?我派飞机去接你。”
洪子宵向来没什么骨气,马上说:“要要要。”
江迟并不是很想接纳一个电灯泡,开启嘲讽技能试图让洪子宵知难而退:“你的立场也忒不坚定。”
洪子宵不为所动:“是秦总邀请我去玩,跟你有屁关系。”
洪子宵心里的算牌打得很响。
他很早就想去拉斯维加斯玩了,只是家里一直不让。
之前江迟品学兼优,在洪子宵父母面前充当信任背书的角色,洪子宵如果想去哪里玩,就说和江迟一起去,家里准同意,可自从几年前江迟‘学坏了’,洪子宵就失去了唯一的担保人,洪家父母甚至觉得江迟是‘近墨者黑’,被自己儿L子带坏了,可差点没给洪子宵冤死。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小团体中加盟了一位公信力更
() 强的选手——
秦晏!
只要洪子宵说是秦晏找他玩,他爸他妈不仅不会阻拦,反而会在精神上和物质上都给予极大的支持。
洪子宵双手抱胸,傲娇道:“如果不是为了让我爸我妈放我出门,谁愿意跟情侣狗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