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和秦晏的默契挑战玩得稀碎。
如果不是节目组放水,他们大概玩到天黑也不能答对十道题。
默契挑战结束后,江迟和裴允珩去后山挖竹笋,姚惊雨和傅云峥厨房准备晚饭。
余鹤跟着傅云峥钻进厨房,秦晏则陪江迟一起去了后山。
裴允珩非常有眼力见,自然不会杵在两人身边当电灯泡,背着竹筐去另一边挖笋。
摄影师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
江迟刚开始有点不习惯,后来慢慢也就无视了。
他把麻线手套递给秦晏:“竹叶很锋利,戴上点手套。”
秦晏没动,他就静静站在竹林下,眉眼冷清淡漠,气质比青竹更加清傲,什么也不做就美得跟幅画似的。
纵然是在山野之间,也掩不住秦晏满身矜贵。
秦晏方才已经换下了西装,穿着江迟带来的运动服,半蹲在地上看江迟挖竹笋。
江迟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
这也许来自工科专业对于分寸的精准把控,江迟挖竹笋硬是挖出排地雷的感觉,就差拿个小刷子一点点去扫竹笋尖上的土了。
弹幕急得恨不能上手替他挖。
秦晏倒是不着急,蹲累了就靠在一根竹子上,撑手看江迟干活。
半晌,江迟挖出了一根完整的竹笋。
秦晏转过身,示意江迟把竹笋放进背篓里。
江迟把秦晏背上的背篓摘下来:“背着多沉,先放一边吧。”
竹林满目青翠,长风吹过,竹叶簌簌作响,残叶飘落如雪,形成一种画卷般的寂美。
秦晏伸手接住一片竹叶:“江迟,我好喜欢这里。”
江迟应了一声:“我知道,你喜欢清静。”
毫无缘由的,秦晏突然说:“余鹤看起来有点吵。”
江迟忍不住笑:“你们也没说几句话,怎么就嫌他吵了。”
秦晏摇摇头,没说话。
他有点羡慕余鹤,余鹤每天都可以和傅云峥在一起。
可他和江迟都有自己的事业,总是在各忙各的。
秦晏没法说自己为什么不开心,只好把一切都怪在倒霉的余鹤头上。
“我们答错题的时候,余鹤一直在笑。”
秦晏语气中有一丝怅然,不知在惋惜什么:“他们更了解彼此,什么题都能答对。”
江迟赶紧放下锄头,把秦晏抱进怀里,哄道:“哎哟,宝贝儿,这有什么可比的,余鹤19岁和傅总在一起了,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
这并没有很好地安慰到秦晏。
秦晏就是遗憾他和江迟相处的时间总是太短。
余鹤成年后的整个人生轨迹,都与傅云峥牢牢纠缠在一处。
在遇到余鹤后,秦晏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我也能早点遇见江迟就好了。
他也想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和江迟在一起。
江
迟和秦晏相遇时(),彼此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所以他们的人生轨迹很难完全重合。
就算在美国读研的时候,江迟也经常出差,秦晏工作又忙,两个人表面上朝夕相处,其实抛去睡觉的几个小时,再均到每天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
尤其是江迟毕业后回到国内工作,二人更是聚少离多。
秦晏很少会羡慕什么人,但看到余鹤和傅云峥每天都能凑在一起说笑,难免想到综艺结束后,他和江迟又要开始异国恋了。
江迟有一片报国之心,不会在美国的研究所任职,而秦晏的产业大多在国外,工作的重点也没办法转移到国内来。
他们一个出不去,一个回不来,这一万公里的距离,势必会牺牲太多相处时间。
这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可秦晏想和江迟在一起,就算是挖竹笋也很有趣。
如果他们能永远生活在这个小山村,没有任何人打扰,其实也挺好的。
就像秦晏对余鹤说的那样,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存款也只是一串数字而已,权力地位都没什么可稀罕的,他们追求的早就不是那些外在的东西。
傅云峥比他运气更好一些,不仅拥有了感情上的寄托,而且所求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江迟什么时候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呢?
最终的最终,秦晏也没有把他的烦恼告诉江迟。
秦晏只是说:“江迟,我喜欢这里的竹林。”
因为这里的竹林,有江迟。
*
十斤竹笋听起来很多,但新挖出来的竹笋含水量很大,特别压秤,只挖了七八根就有十多斤。
裴允珩背着竹篓走在前面,去任务点交了任务。
回到南山居时,天色已然渐暗。
第一天节目组也没太为难他们,晚上准备的是火锅,姚惊雨他们从菜园里摘了几种蔬菜清洗干净,又用任务奖励的南山币换了其他食材。
江迟把多余的竹笋拿到厨房,收拾干净了切片端出来,一顿简单的晚饭就这样凑成了。
六人举杯一碰,说了些场面话。
今天直播到此结束。
虽然打着24小时直播的噱头,每天直播时长只有6—8小时,其他时间段的内容会在剪辑版中出现。
节目组将几台摄影机固定了机位,又交代了几句,留下来联系方式后,纷纷退出了小院。
原本拥挤的小院很快清静下来。
节目组在的时候,还能帮着cue流程,二十几个工作人员挤在摄影机后面,就算不说话也有几分热闹,眼下节目组的人一走,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好在余鹤话多,一会儿和这个聊两句,一会儿和那个聊两句,场子才没彻底冷下来。
饭桌上极容易拉进距离,饭吃到一半时,彼此就熟悉了起来。
余鹤和秦晏换了位置,去找江迟聊天,秦晏和傅云峥很有共同话题,坐在一起聊经济、聊股市、聊
() 政.策。
江迟和余鹤都不喜欢听那些东西,就拿了手机和两个世界冠军打游戏。
裴允珩和姚惊雨玩端游都能那冠军,玩手游更是手到擒来,切瓜捏菜般把对面打到自闭。
一起打游戏总是非常增进友谊,两局下来四个人就熟得跟兄弟一样。
姚惊雨16岁开始打职业,高中都没念完,对博士毕业的江迟有种天然的崇拜,虽然四个人里江迟玩得最烂,但暴躁的姚惊雨却没有喷人,这个场面十分罕见。
裴允珩的眉头越皱越深,中场休息的间隙,凑在姚惊雨耳边问:“你今天怎么没骂人?()”
姚惊雨情绪稳定得像是换了个人,说:“大家玩得都很好啊。㈣()_[()]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裴允珩不满地嘀咕:“小龙那波要是我空大,你早骂我了。”
姚惊雨冷冷道:“我现在也可以骂你,你想听吗?”
两小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另一边余鹤不舍得使用自己脊椎的毛病十年没好,特别自来熟,玩到一半就歪在江迟身上,懒懒地靠着。
再一错眼,他已经枕在江迟的大腿上,举着手机玩了。
傅云峥看了一眼余鹤,眼神中满是宠溺。
“他就这样,跟谁好就黏谁身上,”傅云峥亲自替秦晏倒了杯茶水:“秦总别见怪,我回去说他。”
这就是纯客套话了,因为全世界都知道:
回去说=现在不说=回去也不会说。
傅总还真是护短护得明目张胆。
不过秦晏倒是无所谓,江迟和洪子宵他们也总挤在一块儿玩,男生之间本来就没那么多忌讳。
洪子宵和方思折习惯了秦晏的身份后,又同刚开始那样没大没小,每次见面都凑在一张床上喝酒打牌,玩累了从床上抛出个角落就直接睡。
秦晏家一楼客卧那张两米宽的床,最多睡过五个人。
他、江迟、洪子宵、方思折、季瑜。
秦晏至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睡下的,醒来时他是安安稳稳地躺在江迟怀里,其他人在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可惜上次他们一起这么玩,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秦晏喜欢清静,但独处久了,又难免想念曾经的热闹。
人长大了,总是有很多事情牵绊着,将来再各自成了家,他们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秦晏说:“没关系......这挺难得的。”
傅云峥筷尖微顿:“什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