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有人有所怀疑,但却并未将视线全部放在信阳君身上,他们更倾向另一种可能,有人有组织地在针对他们这些纪国高层官员。
“阿前,府门外的人群散去了吗?”
司寇马大人问一旁书案前跪坐的少司寇冯前。
冯前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本已是到了下值的时候,但最近王城附近的各类卷宗堆杂着还没处理完,他只能留下继续陪着上官做事。
“回大人,天色已昏,那些平民都散了,不然待会儿巡夜的卫兵过来,他们就要遭殃了,现在门外已经没人了。”
马大人闻言心神一松,脸上表情终于不那么紧绷着了,“那我们就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明白天
亮上值再过来处置,这几日你们也跟着我劳累了好几日,今日就回去好好歇歇,养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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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马大人和冯前对视一眼,均有种不妙的预感,该不会夏玉稼府上也丢了孩子吧,不对,他还没有成婚,想来还无孩可丢。
“请二公子进来!”马大人吩咐吏者,复又皱着眉头重新坐了回去,冯前同样坐了回去,公子过来了,他们定然得好生招待着,现在想走,呵,门都没有。
夏玉稼急匆匆进来跟马大人说了他府上琴师遭人劫掠之事,并特意强调那位琴师是他好友,还在王上面前颇受看重,希望他能帮自己找人,并抓住犯案的歹徒。
马大人立刻召来书记官记下案情,打算第二日天亮便派人去查找线索,此刻,他由衷感激纪国律法中有一条宵禁的条例,不然眼前这位公子王孙,怕是得拉着他连夜出去帮着找人。
确实,夏玉稼心里着急,但方才他来司寇府的路上已被巡守的卫兵拦住一回,现下定然不能强逼司寇府上的吏者和行者连夜给他勘察破案,此事确实只能等到第二日早上。
于是他将案情告知马大人后只能暂且回府,回去的路上,他在心中思忖祈简是否跟人结了仇,还打算在第二日去仙源琴室走一趟,祈简这几日常去琴室,或许琴室有其他线索也未可知。
当然,他心中还想到了他的王叔信阳君,那日在王城外,王叔看祈简的眼神分明不太对劲,若以他的行事作风,还真有可能会对祈简下手,毕竟祈简身后并无依靠。
这样胡思乱想着,整整一夜他都没睡踏实,到了第二日一早便整装去了琴室,还打发管家去司寇府上帮他催着。
见了阿久,阿久对祈简失踪一事极为震惊,他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问了夏玉稼许多问题,之后,在夏玉稼追问他祈简前几日可有何异常时,阿久略作沉思,便告诉了夏玉稼一个他不知道的消息。
“几日前,陈简来我这里时形容狼狈,云石手上身上还带了伤,我当时便问他们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他们支吾着不肯直言,我也就没有追问,现在想来,这事恐怕颇有蹊跷。”
狼狈受伤?夏玉稼讶然,这事祈简也没告诉过他,甚至回去也没跟府上的管家提起,不然管家不会瞒着他的。
“他什么都没跟你说?也没说对他出手的人是谁吗?”
阿久摇头:“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难言之瘾,我也不好追问。”
这话听得夏玉稼脑中的线索更清晰了,祈简几月
() 前才来纪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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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如今身为宫廷乐师,一般人也不会毫无缘由对他出手,所以,剩下的可能,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也大概率会是真的。
是信阳君,他的好王叔。
明了这一点后,他一边带人去了信阳君府上,一边吩咐从人去调查几日前祈简遇袭的事情。
信阳君这几日已让管家给他找了好几位医师,可不论那些医家如何作诊,他底下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这让他大为光火,管家本想将这几日外面流传的贵族子弟失踪一案告知于他,却被卢云拦住,说何必在这节骨眼上惹主上不快,还是等一阵子,待主上的身体有所好转之后再跟他提外面的事情。
说来信阳君自“不行”后便再没有踏出府门一步,或许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如今这个状态出去不甚自在,而且身上的毛病没有治好之前,他也没心思出去浪荡。
正愁容满面地在榻上躺着,卢云敲门进来对他道:“主上,二公子过来了,说是来探望您。”
信阳君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只嘴角撇了撇,嘲讽道:“他?他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卢云尴尬地笑笑,“这怎么会?二公子是您的亲侄儿,他也不会知道……”
他话没敢说得太明白,惟恐又惹得信阳君发怒,不过心里对于春风楼的手段还是有了认知,毕竟一个王宫贵族,被他们弄成这副模样,也够阴损的了。
“行了,让他进来吧,”信阳君摆摆手,等卢云走出去了,他又想起前几日未得手的那个琴师,心头一阵发痒,可看看自己身下平平无奇的地方,一股子恼怒又重新升腾起来。
卢云出去迎接夏玉稼之前,却是先去后院安置那些幼童的地方稍作了些安排,想到春风楼那个管事交待给他的事情,他心头发紧,但想起容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心头又充满的莫大的勇气。
只要这次的事情成了,他一定要带着容娘和孩子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该死的信阳君,他终于该遭到报应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地,夏玉稼进入信阳君府上,在跟着前面的卢云走过后院的时候,却发现一侧院落有几个从人正在驱赶着十几个男童往前走,看样子似乎是要给他们换院子,而这些男童里,有几个似乎还神志不清需要人搀扶着。
夏玉稼心中一凛,大跨步便跑过去,他身后跟着的一众从人也齐步跟着,卢云装模作样地在他身后大喊一声,跑上去想阻拦他的动作,还不忘隔得老远吩咐府上的从人赶紧将那些孩子弄进院子。
当然,他这些努力是徒劳且做作的,夏玉稼本就距那些孩子不远,等他话音刚落,夏玉稼便跑到了那群孩子身边,还赫然认出了其中阴家范家的孩子,他惊诧又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向卢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们,你们竟真的敢?”真的敢光明正大将这些世卿家的孩子拘在府上,要不是他今日过来亲眼所见,怕是也不敢相信他的王叔竟真的这般丧心病狂。
卢云一副慌乱被说中的模样,脸上
() 几乎即刻浮出了一层冷汗,
而夏玉稼此刻也不去见信阳君了,
他吩咐自己的侍卫去请司寇马大人和少司寇过来,而他自己,则拔出一把长剑,威胁在场的所有人不能离开半步,也不准去向其他人通风报信,否则他便以刺杀王子的罪名,当场结果了那人。
当然,后院还有其他人会经过,他这样的法子也只能拖延一时半刻,可只要他的人一出信阳君府,这事就能大白于天下了,且他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祈简的失踪跟信阳君绝对脱不了干系。
卢云面上焦急忙慌,内里却十分配合地帮着夏玉稼一起拖延时间,当然,先司寇府一步过来的人是信阳君,他本在屋里等着夏玉稼进来跟他请安,还打算好好说教这个侄儿一番,怎料等了好久没见人影儿,他正想出去看看,突然一个侍从手忙脚乱地跑了进来,嘴来还大声嚷着不好了。
他还以为怎么了,结果侍从说是夏玉稼发现了府上安置的男童,他闻言哈哈一笑,这有什么的,他收拢男童之事,司寇和王上都心知肚明,也没见谁把他怎么样,何况一个不掌任何权柄的侄儿。
“走!去看看!我那侄儿竟也开始学着别人管起闲事来了?”
说着,他便带着侍从去见夏玉稼,而夏玉稼那边,却在逼问卢云他们除了掳走了这些男童之外,是否还对他府上一个长相极其惊艳的男子出过手,卢云听他所问一脸震惊和心虚,夏玉稼看着他的表情就瞬间明了,祈简的事果真和信阳君有关。
即便卢云后面再怎么解释,他也不再相信对方的言辞,只等司寇府的人和其他丢了孩子的人家一并上门。
侍卫离开前,他特意交代此事除了告知司寇府,还要多找几人一并去通知那些丢了孩子的世卿之家,这次好不容易将信阳君抓了个人赃俱获,可不能再叫他糊弄过去,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若是看到自家宝贝出现在信阳君府邸,还是这样一副昏然欲睡的样子,恐怕撕了信阳君的心都有了。
只是祈简之事,他再逼问卢云,对方也不肯承认是他们抓了人,既如此,也只能等司寇府的人上门一并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