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提出烧砖,其他三个都不是很感兴趣。
杜构:“咱们知道百姓能烧就行了,没必要亲自动手试吧?”
“当然有必要啦!”李承乾反驳,“只是书上写了能烧,又不一定是真的,我们不试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成呢?”
“书上写的不一定是真的吗?”
“当然了,书也是人写的,是人就可能有错。”
杜构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我们还要看方志……”
李承乾叹了一声:“杜大哥,你不要死脑筋啊,我们看方志、写文章,最终都是为了让百姓过得好一点,现在研究红砖,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过得好吗?”
杜·死脑筋·构:“……”
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答应了。
苏琛也答应一起烧砖,杜荷却不乐意:“烧砖又累又不好玩,我才不要玩儿。”
李承乾挠挠头,觉得杜荷这个理由有点奇怪。但他嫌弃累,李承乾也不能勉强:“好叭,那你看文章和方志。”
杜荷连连点头,他宁愿看书也不烧砖。
砖那么大那么沉,要凿成四四方方的,还要搬到火里去烧,一点都不好玩。
要不是知道李承乾不会听他的话,杜荷也不想李承乾他们去烧砖,只能叮嘱道:“承乾,你个子小力气小,等会儿不要逞强,重活儿就让下人和我哥去干。苏琛就算了,他力气太小了。你别看我哥这样,他每天早上也练武,力气还是有一点的。”
杜构:“……”他哪样了?
苏琛反唇相讥:“你在书房不要偷懒,不行就来我们旁边看,反正烧砖要点火,你一边烧火一边看书。”
杜荷想了想倒也行,于是点头:“那行,等会儿需要烧火了我就去。”
李承乾兴致勃勃,这就安排人去准备木头和挖泥土。
杜荷:“?挖泥做什么?不是要烧砖吗?”
“是啊,砖就是用泥烧出来哒。”
杜荷:“!”
他瞪圆了眼睛:“砖不是从大石头上凿下来的吗?”
李承乾也瞪圆了眼睛,随后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以为砖是从石头上凿下来的?怎么可能!”
苏琛也忍不住笑,他虽然不知道砖是怎么做的,但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杜荷说的这样。
杜荷撅嘴,有些不服气:“大石头奇形怪状不能用,凿成砖才能用来盖方子。这不是很有道理吗?”
“才没有道理,这样太麻烦,成本太高了!”李承乾揉揉笑得发疼的肚子,对杜荷道,“那你要跟我们一起烧砖吗?”
杜荷犹豫了下,现在答应有点没面子,但他又确实对烧砖好奇,而且如果不累的话,他当然希望和小伙伴一起玩啦!才不乐意在屋里看文章。
杜构:“一弟一起去,让他见识见识。”
杜荷哼唧一声,顺水推舟地应了。
出了书房,杜荷就兴致勃勃
往花坛跑,李承乾:“?你干什么?”
杜荷:“挖泥啊,不是要用泥烧砖吗?”
“不是随便什么泥都可以的,烧砖要用黏土,我已经让人去挖了。”李承乾说,“普通的泥烧出来的砖不结实,不能盖房子用。”
说到这里灵光一闪,李承乾一拍小手:“对了,书上不一定是对的,我们可以试试不一样的土烧出来的砖都是什么样。”
杜荷:“……啊?那我还要挖吗?”
“挖!”李承乾噔噔噔跑过去,“我也来挖,一个地方不要挖很多哦,花花没有土会死的。”
杜荷高兴地应了一声,哼哧哼哧挖起来,苏琛和杜构见状也来帮忙,四个人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四只泥猴。
杜构有点崩溃,他从生下来还没这么脏过!
李承乾几个却不在意,嘻嘻哈哈闹了一阵,抱着泥回到院子里,正好取木头和挖泥的人也回来了,众人就在李承乾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用木头做砖模,把土做成泥胚,放在砖模里形成砖胚。李承乾还捏了个歪歪扭扭的盆,其他人眼睛一亮:“还能烧盆?”
“当然可以啦,能烧砖为什么不能烧盆?”李承乾美滋滋,“我以后要用这个盆洗脸,给阿耶也烧一个,还要给阿娘烧个花瓶!”
杜荷几人跃跃欲试,把制砖坯的活交给仆婢,也纷纷撸起袖子捏瓶瓶罐罐。
李承乾给自己的兔子盆捏上两只耳朵,环视一圈后得意道:“我捏得最好看。”
杜荷不服气:“我比你的好看,你都没捏圆。”
“这是兔子,当然不圆啦!”李承乾气哼哼,“你的太普通了,一点新意也没有。”
杜荷哈哈大笑:“这个是兔子?我怎么看不出来?”
李承乾:“……”
砖坯做好了,之后就要自然晾干,李承乾问晾干要多久。
小厮道:“现在天儿冷,只怕要好几天。”
李承乾和苏琛对视一眼,他们过几天就要办研讨会了,没那么多时间等。
摸着下巴问:“那如果挪到屋里呢?”
“屋里有火墙,大约三四天吧。”
最后这批砖坯一部分被送进屋里,一部分被送去厨房,幸好他们没做多少砖,否则还得劳动李世民和长孙氏。
李承乾嘿嘿一笑:“等砖烧好了,我就给阿牧做个窝!”
时间还早,李承乾几人又回书房研究方志,果然有不少新发现。
第一天,杜构去学院,李承乾把读者给陆德明的信带去学堂,陆德明年纪大了不爱出门,除了写回信亲力亲为,其他收信寄信都由学生代劳。
李承乾三人下课后才能去报社,一般第一天早上将书信交给陆德明,陆德明每天课不多,有大把时间写回信,学生下课再把回信带去报社。
昨天也是如此,李承乾把信交给陆德明,又把他们要开研讨会的事说了。
陆德明捋着胡子道:“我已经知道此事了。
”
李承乾这时候才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太冲动了,没有提前和先生商量。”
陆德明摇摇头:“那天是休沐日,你们想干什么都可以。”
李承乾眼巴巴看着陆德明:“那先生会去吗?”
陆德明微笑颔首,李承乾便甜滋滋笑起来,自告奋勇给陆德明磨墨:“那先生快写回信。”
昨天他们不知道陆德明的想法,没有贸然邀请他的读者朋友,这会儿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陆德明写完回信,李承乾给收起来,等到下午就给寄出去。
陆德明说:“既然要研讨,近几天就好好准备,便不给你们留功课了。”
李承乾欢呼一声,一把抱住陆德明的胳膊:“先生最好了!”
陆德明没忍住笑了。
李承乾又把马周的文章给他看。
陆德明原本漫不经心,看了片刻就严肃起来,对李承乾说:“此人胸有沟壑,你的眼光不错。”
李承乾美滋滋:“我已经写好给他的回信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研讨会,到时候我一定要见见他。”
之后几天李承乾白天上课,晚上和杜荷三人研究方志、完善文章,不知不觉就到了研讨会这天。
一大早,李承乾就被生物钟叫醒,他鼓着腮帮子嘟囔几句,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撅着小屁股睡了过去。
睡了半个时辰懒觉,李承乾神清气爽地起床,叫下人伺候着洗脸刷牙穿衣服,然后跑去敲杜荷的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杜构衣衫整齐地出现在门口,先给李承乾行了礼,然后才无奈道:“杜荷还没醒。”
李承乾看看天色:“他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砖的。”
他们的砖晾了几天,又搭了个简易的土窑在烧,不过昨天晚上看还不怎么好,不知道今天早上能不能成。
若是不成,就不能带去研讨会了。
杜构叹了一声:“反正我是叫不动他。”
李承乾走到床边,杜荷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甚至还在打呼噜,李承乾气沉丹田,沉声喊:“要迟到啦~”
杜荷刷一下坐起来,掀开被子往床下跳:“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杜构:“……”
他都不知道他弟弟这么怕迟到。
李承乾很理解杜构:“你这样的好学生不懂很正常吖。”
杜构作息规律且自律,每天早早起床,去学院之前还能自己读会书,恐怕压根没感受过迟到的压力。
且就算他迟到也没事,先生不会跟这样的好学生计较的。
杜构迟疑:“那大郎君怎么知道的?”
“额……”李承乾学着李世民的样子,“不该你管的不要管。”
杜荷:“……”
苏琛也早就起来了,等杜荷收拾好,早饭也准备好了。
几人惦记着砖,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急慌慌跑去看,今天早上负责看火守窑的小厮嘿嘿一笑:“小人
瞧着是成了。”
李承乾往里面看了一眼,也觉得差不多,为了保险起见,还让系统检测了一下。
系统:[可以了。]
李承乾一挥小手:“开窑!”
熄火开窑,把烧好的砖和盆盆罐罐拿出来,这样的天气,没多久就冷却下来了。
杜荷立刻拿起一块掂了掂,感慨道:“还真是用泥烧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