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罗担忧的看向医生。
后者说:“这孩子在刚刚的手术过程中连续服用了两只精神力药剂,对身体的负担很大,不然也不可能把您老人家救回来。”
严罗有些愧疚,他命令自己的副官,说道:“准备一些补品送过去他家,之后也安排一些精锐24小时保护他的安全,不容有闪失。”
“是!”副官连忙低头离开。
严贺则是想起莫宣雨匆匆离开的背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独自一人跟了上去。
他来到卫生间,悄悄探出脑袋,看见对方正在台盆前低头干呕着。
少年的脸色苍白,泛起异常的潮红,鬓边的黑发微微颤抖着。
这时一个医护人员赶了过来,在抚平莫宣雨的呕吐欲望后,才将脱力的他抱起离开。
在年龄尚小的那段时间,莫宣雨很多时候刚给别人治疗完,自己就因为消耗过度的原因不得不在医院过夜。
身为治愈能力者的他,明明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却在医院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漫长夜晚。
严贺拦下一个医护人员:“那个叫莫宣雨的...他经常这样吗?”
护士点点头:“他的天赋很强,但架不住才14岁啊,这么高强度的十小时手术,这回没有吐血都算好的了。”
严贺大为震惊:“还吐过血?!”
护士道:“是啊。”
“难怪这段记忆会被苦痛之源重演,想借此用来动摇我的内心。”
莫宣雨站在两人旁边,若有所思的回想起刚刚那一幕。
可若仅仅是这样的话,完全没可能对现如今的他造成影响。
莫宣雨向来是一个很少内耗的人。
他并不会沉溺在过往的记忆中不可自拔,更不会因此而怨天尤人,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之类的。
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闲暇时读的书很多,眼界也很广,因此很清楚自己所经历的那点悲痛和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与其渴求别人的怜悯,不如自己掌控命运。
因此当年莫宣雨在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只是将自己视作摇钱树后,他很快就摆平了心态。
他借助着权贵的势力接触到了许多世界秘辛,并一步步提高自己的能力,从政治,到金融,再到武力。
他甚至开始在海外的联邦进行布局,一旦局势剧变,自己随时都能从漩涡中抽身离开。
“你好,我叫严贺,你是叫莫宣雨吗?”
此时记忆继续重演。
严贺来
到了莫宣雨休息的病房。
年幼的莫宣雨躺在枕头上,闻言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没有给予理睬,因为他现在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额...抱歉打扰你休息,但我只是想认识你一下。”
严贺拿出一张纸,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也和你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比你小两岁。”
“嗯。”
莫宣雨敷衍了对方一声,却被严贺误以为是同意和他做朋友。
这间接导致这个严家的小少爷在初中和高中时期,一直不知疲倦的跟在莫宣雨身后,喊着他“宣雨哥哥”。
“这孩子,难怪对我有那么深的执念。”
莫宣雨回顾一遍自己的记忆,倒是理解了现如今的严贺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偏执拧巴。
因为他和莫宣雨才是最先认识的。
而他的大哥严耿,是后续才与莫宣雨有了接触。
就因为严耿能力出众,严贺一辈子只能将这份爱藏在心底。
可谁又能想到呢,严耿对莫宣雨强取豪夺不成,又因为爱而不得自寻死路。
“真是乱糟糟的爱恨情仇。”
莫宣雨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来到年幼的自己身边,伸出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
但很可惜,这里只是记忆的重演,他并不能戳到自己小时候那软的与棉花糖一样的脸颊。
此时重演的记忆轻轻震动,转眼间就天亮了。
因为严罗的点名表扬,莫宣雨的父亲难得来到这里亲自接他,而不是派一个司机。
疗养院门口:
年幼的他跟着父亲走出大门,看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生了病发着烧的孩子被他的父亲抱在怀里酣睡。
见到这一幕,在旁观测的莫宣雨轻轻闭上眼。
他终于搞明白,苦痛之源铺垫这一切想要做什么了。
那天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或许是因为严罗对严贺的宠溺;
又或许是那个发烧的小孩可以安稳睡在父亲怀里;
又或者是他自己也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正在低烧...
总而言之,他也轻轻扯了扯父亲袖子,仰着头问:
“爸爸...我腿有点累,你能抱我一下吗?”
然而他的父亲只是自顾自打着电话,对电话那一头的严罗卑恭鞠膝,不耐烦的告诉他:
“别吵,自己去旁边坐一会,司机马上来。”
对于治愈系能力者来说,那点低烧根本算不上什么,要不了半天就能好,所以他完全不在乎。
“哦...”
年幼的莫宣雨失落的松开手。
他独自一人来到椅子坐下,身上只有一件学校外套,在秋季的早晨是那样单薄,即使觉得冷了,也只能聊胜于无的系紧纽扣。
一直回到家,管家爷爷才心疼的给他披上一件外套,炖了一碗热鸡汤。
【.....】
【人类,你....动摇了吧?】
嘶哑的恶魔之音骤然在莫宣雨耳边响起,无边无际的黑雾席卷而来,想要将他拽入苦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