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谢谢”两个字,当面说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哪像文字,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
这就算是和好的信号了吧,柳婶悄悄从厨房探了下头,看到两个孩子已经不像昨晚那样毫无交流、甚至江霖还掰了半根油条给虞礼,虽然对话不多,但看得出来已经缓和大半了。
柳婶会心一笑,想着推波助澜一把,便有意开口问:“阿霖准备什么礼物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进餐的速度都慢下了。
注意到虞礼好奇的视线也悄悄投了过来,江霖咽下嘴里东西,下意识就要起身:“在楼上,我去拿。”
还是虞礼赶忙阻止道:“不着急的,先吃早餐吧,还要去学校呢。”
江霖想想也是,他现在拿下来送,她待会儿还得再拿上去放,一来二去挺麻烦的,便应了声:“那晚上再给你。”
“好。”
至少柳婶想让他们多说说话的目的已经达到,她笑吟吟地从厨房拿了保鲜盒出来,里面装着很方面吃的果切,她基本上每天都会准备应季的新鲜水果让他们带去学校。
不过今天装水果的盒子比平常用的尺寸要大很多,柳婶解释:“家里保鲜盒该换一批了,小盒子没了,先用大的凑合一天。”
平常都是江霖和虞礼一人一小盒,今天只用了一个大盒。
保鲜盒该换新是真的,但柳婶想让他们今天在学校一
起吃水果的动机也是故意的。
今天两个人早餐吃得拖沓了些,比往常晚了不少,阿丰在车库等了会儿还没见他们出来,想说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一进客厅刚好江霖他们也穿着校服外套准备出来。
虞礼系鞋带的功夫,江霖还好心帮她拎着书包,虽然明明旁边就有可以挂的架子。
阿丰同样立刻察觉这两个人关系有点好回来了,心里感叹还是孩子好啊,就算吵架也能很快和好。
开车送他们去学校的路上,阿丰也能慢慢说些玩笑了,聊着聊着聊到今晚虞礼的生日宴,问到家里想怎么布置的时候,驾驶座的椅背被后面的小少爷用力捶了一下。
江霖都不知道怎么让这个人闭嘴,柳婶早就偷偷跟他说了想给礼礼搞一个特别浪漫的鲜花主题生日宴,为此还特意叮嘱他不要说漏嘴,到时候可以给寿星一个惊喜。都瞒了好几天了,别现在露馅功亏一篑啊。
阿丰接收到小少爷的明示,本来也安静了,倒是虞礼认认真真地接话道:“玫瑰、百合、雏菊、郁金香……我都很喜欢。()”
她这么一说,江霖便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惊喜大概已经暴露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虞礼弯眼笑了笑。
其实不发现才奇怪吧,毕竟从昨天开始家里就存在一股很浓的花香了,她找到花香源头的储物间,一开门,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新鲜花材震撼了,宛如一家小型花店的程度。
甚至储物间最角落的位置还有一块半掩半藏的人形立牌,虞礼掀起覆盖在上面的防尘纱,发现这立牌做的是自己的照片,头顶还P了只很可爱的小王冠。
不难猜出这是给自己准备的惊喜,不过大家都没提前透露的意向,她也就将一切恢复原样再退出房间,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能感受到被深切地爱着,所以她真的好幸运啊。虞礼微微仰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晶亮的眼底是明媚的天色。
谢楚弈今天不是卡点来学校的了,反而来得挺早、看起来火急火燎的,一踏进教室后门,定眼发现自己同桌的位置上没人后,马上就是一阵哀嚎。
他难得早到一次,结果程治今天来晚了是吧!
不过谢楚弈也没嚎太久,马上转身执行planB,目光真挚地看向江霖。
“少爷!”
江霖瞥他一眼:“放。”
“数学作业借我抄抄呗!江湖救急啊!!”
就知道这人提早到校准没好事,江霖哼了声笑,不过手里还是把一叠写完的卷子拍给他:“抄得假一点,要被抓住了你全责。”
说实话自从上次抄江霖作业再次被抓住然后被老俞一顿批评后,后来谢楚弈再向他借作业来抄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想到今天居然那么好说话。
谢楚弈惊讶了一秒,然后想到什么,挑眉道:“心情不错啊少爷,这是和妹妹和好了?”
江霖不置可否:“嗯哼。”
谢楚弈八卦之魂燃
() 起,干脆完全转过来趴在江霖桌上,一心二用地变抄作业边问:“咋和好的?你俩说开了?解释清楚了?互相道歉了?()”
江霖漫不经心地告诉他:“都没有。?()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谢楚弈:“啊?”
“都没有,但是和好了。”
“不是……”谢楚弈感觉不可思议,“这也行?话没讲清楚就能和好,这也行?”
毕竟他自己的剧本可不是这样的,当初和邹茵有气之后就是因为沟通不到位,矛盾的雪球越滚越大,最后导致雪崩,直接就分手了。
江霖说了句什么,谢楚弈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了,没听清,于是马上又追问了一次。
“我说,”江霖停下自己手里整理课桌的动作,定定地重复了一遍,“和好就行了啊,至于其他的,那有什么重要的?”
……
没什么重要的。
某些令人生气、不爽、甚至与委屈的事情,在离开那个极具情绪化的当下后,也许就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江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他认为已经和虞礼和好,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两天发生的矛盾,中午吃完午餐还一起分享了那盒果切——虞礼走到教室后面,仿佛久违地坐在他旁边。
至少到此为止,江霖依然觉得他们已经差不多完全和好了。
如果不是午休醒来时发现自己笔袋下压着的那张便签的话。
江霖首先认出了虞礼娟秀的字迹,下意识朝她座位那边投去一眼,她那一桌都空空荡荡的。
目光在教室里梭巡一圈都没见到虞礼人,江霖而后才认真去看纸上写的内容,三行半的文字入眼再过脑,重复阅读了三遍,他都没将便签放下。
谢楚弈睡得迷迷糊糊的,想喊他一块儿去洗把脸。
江霖面无表情:“我不理解。”
谢楚弈:?
谢楚弈感到甚是荒谬:“洗脸,洗脸你听不懂啊?”
江霖将手里的便签翻转,半递到他面前,无起无伏的口吻没变,眼神更沉了:“她这张纸上写的什么意思?”
“什么玩意儿?妹妹写的?”谢楚弈嘟囔着接下便签纸,费解的神情在看清纸上文字后,逐渐演变成惊讶,半晌吐出一个不是那么置信的:“……啊?”
啊?
江霖也想:啊?
谢楚弈也朝虞礼的位置那边张望,同样没见着人影后又转回来:“真假?”
“我怎么知道?”江霖说着感觉自己被气笑了,“你觉得她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谢楚弈还是觉得离谱,不敢相信,于是主动跑去虞礼的座位那边,又跟前面的夏涟漪她们搭了几句话,回来后嘴角抽动:“好像真走了…位置上书包都没了。”
巴掌大的便签纸躺在江霖手心,脑子空白了一瞬,而后便感到一股难言的愤怒。
气到一下子用力握拳,便签揉攥进掌心,摊开手时便已成了只皱巴巴的
() 纸团。
江霖感到不可思议,不甘心似得又将揉皱的纸团亲自摊平,想要再次验证上面的文字。
抚不平的折痕上,那段简略的文字内容依旧清晰——
「江霖,抱歉突然这么说…我爸爸妈妈来接我了,他们要带我回黎市过生日,机票是下午的,所以我中午就得走了,事发突然没提前跟你说实在对不起……虞礼」
……?
这算什么?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这算什么?
午休过后的课间原本无比嘈杂吵闹,突然教室里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瞬间惊得所有人噤声,顷刻间所有声音停止。
大家惊讶地纷纷回头潮声源望去,看到江霖面色铁青地站起来,俨然气压极低,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很明显刚刚的巨响就是他极大力地拍了桌子造成的。
不少人都被他突来的暴躁举动吓到了。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等他走出教室好一会儿大家才缓慢地恢复了一些窸窣,只是都显得莫名不解,极个别胆子小的女生甚至心有余悸。
还是目前在场唯一知情者谢楚弈打哈哈般对全班解释:“没事儿没事儿,他就是一下子心情不太好,不针对任何人,别在意哈,晚点儿我压他请大家喝奶茶赔罪!”
有同学关心:“少爷干嘛去啊?谁惹他了?”
还有人猜测:“不会要去干架吧?”
于是又有人激动:“他单枪匹马啊?干不过咋办,我们一起去呗!”
有人认真赞同:“一起去可以,法不责众嘛,到时候就算被老师发现也不用太担心。”
“等下等下!”这都什么脑回路,眼看着节奏已经被带起来了,谢楚弈哭笑不得,让热血澎湃的同学们赶紧打住越来越离谱的发散思维,“谁说江霖要去打架了!”
身为干架积极分子的体育委员追问:“那他一副要把牙咬碎的表情干什么去?”
“他就不能,”谢楚弈微微停顿,旋即面不改色道,“只是去洗把脸冷静一下么。”
“……”
全班沉默片刻,然后恢复了嘈杂,热血凉下来,陆续干回各自的事儿。
谢楚弈貌似还隐约从这凌乱的嘈杂中听到了几声失望的气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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